周围一片狼藉,碎裂的砖瓦,枯萎的草木,还有那名画君走后,枝木消失后留下的大坑。
斗图师们东倒西歪,相互搀扶着。不敢对自家老祖有怨言。
宫家老祖望向佛堂剩下的残垣断壁,她百年来大部分时光在其中度过,竟觉得一时间心灵无处可依。
她长叹一声,嘱咐旁人就医,自己缓缓踱步,走向了宫家内院深处的居室。
她腰杆挺拔,但失去蕴养的至宝凤栖梧桐笔架,没有了其无时无刻的反哺,身形已经不经意佝偻了。
“好算计,今日夺走至宝,纵使不与我正面对上,也要本尊半条命。”宫家老祖凶悍的疤脸上,又添了几道沟壑纵横的皱纹,布上了永久无法消除的岁月痕迹。
原本她还有三年时间,如今……能挺过一年半,已是极限。
对方对她了解颇深,连她最致命的弱点也比旁人清楚,这次的袭击,快准狠,真是一击致命,让她伤筋动骨没了半条命。
可是越是如此,宫家老祖越不会在除她之外的人面前,显露出自己这回损失惨重,大大伤了元气,而是要更加强势,让人见识到她画尊的威名。
她静静坐着,等待着宫烁在外面收拾残局。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宫烁才换了一身衣裳,前来向她汇报今日宫家的损失。
宫烁被前来袭击的画君打伤,还莫名被对方将素衣染成一身红。那身衣服当然不能再穿了。
他在找大夫治疗后,换了衣服和鞋袜,不过此后衣着也有了变化。素底未改,衣襟和袖口却都镶红,外面披了一件红色披风,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神采。
宫家人本就喜红,他这样穿,没什么可挑剔的,只是时机有些微妙。
不过闻到了对方身上隐约的血腥味,宫家老祖了然,对方在以艳色遮掩伤势。她关切道:“若伤得太重,不必勉强撑着,叫旁人来回禀也是一样的。”
宫烁对自己的伤势很纳闷。明明所有人都觉得他伤得很重,他自己却并无什么明显不适。连很深的伤口,也未感到多少疼痛,莫非那位画君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那人已经离开,纵使有再多疑惑,也无人为他解答。
他将宫家的损失和人员伤亡,统计出来汇报给对方。亡者是被自家老祖宗的杀招震碎五脏而亡,不过这笔帐,当然要记在那名画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