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附近酒肆,点几盘下酒菜,细品一番美酒,顺便解决了一顿午饭。
酒肆里的柜台旁,一名十三四岁,店小二打扮的少年,正提笔在宣纸上作画。
衡水这种出好苗子的地方,年年都有各家画院来招生,他这样的年龄没被收进画院,说明要么天生没有绘心,要么便是所拥有的绘心资质极差。
少年画得极专注,掌柜连叫了他几声,他都没听见。那掌柜摇摇头,只能自己提着抹布去收拾桌子,边擦边说不中听的话:“整天就知道画画!浪费老子宣纸。画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你没有成为斗图师的天赋,早晚还不是要继承老子这间酒肆,老老实实当一个掌柜?”
原来这店小二,竟是掌柜家的孩子。
也对,不然使唤不动,早被掌柜开除了,哪里能占着柜台作画?
顾青舟不由向少年投去几分关注。神识一扫,竟意外发现这少年店小二画得有模有样,仿得居然是他《高山流水图》,用了抱石皴技法。
少年此刻刚完成这幅画作,拿出一幅拓本,参照着,开始绘制另一幅半成品,竟又跟顾青舟有关系,是他马甲号叶墨凡的代表作《大闹天宫》。这幅画的难度,连画院弟子都难以临摹,更别说是少年这种散修了。
果然只画了一会儿,少年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汗。
顾青舟观察对方时间太长,这下连谢春风都留意到这名少年了。
顾青舟道:“他让我想起当初的自己。”
同样的这般勤奋,却停滞在画徒阶段,十年没得到画道认可。同样的不愿放弃。
谢春风用神识在少年身上一扫,便知其资质。惋惜地摇摇头。天赋不够,将来想要成为斗图师,需要付出比旁人更多艰辛。
那少年一幅画没有画完,已经在初春的凉风中汗流浃背。
《大闹天宫》的精髓,是劈笔丝毛技法,毛发根根鲜明。只是少年店小二画工不够,临摹的不伦不类。引得掌柜一阵嗤笑。
“你这孙大圣,画得比隔壁老李家三岁的孙子还不如。听老子一句劝,放弃吧,省下宣纸钱,将来给你娶媳妇,你根本不是当斗图师的料!”
“不对。”顾青舟小声道,他发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