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含糊,旁的人只以为是皇爷在宫中,知道了要生气。
陈恨却知道,公主说的是自己把李砚丢在一边,李砚在外边正生气。
恐怕又惹他生气了。
陈恨低头:“奴先下去了。”
“去吧。”长清公主仍是朝他笑了笑。待陈恨走后,长清公主又稍低了头,捻着袖上的绣花儿,似是随意对众人提起:“今日是母后忌日,朝中事务繁多,皇爷不得抽身,故此派了离亭来。他今日下午就回,一来一回赶得匆忙,到底是皇爷最信他,离不得他。多少年了,怎么能说离就离了呢?”
她抬眸,目光落在殿中众人身上,悠悠道:“忠义侯左不过是个名头,皇爷与他都不在乎。谁知道,旁人一个一个的,竟都这么认真。”
众人一惊,将头垂得更低,直道不敢。
陈恨出去时,李砚果真沉着脸色,抱着手在廊下等着他。
陈恨凑到他身边去,半讨好地喊了他一声:“皇爷。”
李砚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急什么?直往里冲,连你的衣袖也摸不着。”
陈恨挠头,嘟囔道:“奴也不知道皇爷请了公主过来。”陈恨又道:“此处人多眼杂,皇爷还是回后边院子去吧。”
李砚抱着手,顺着檐下长廊往道观后边走:“知道人多,你还一口一个皇爷。”
陈恨一愣,无奈道:“行。爷,你是爷。”
三清观中道士特意在偏僻处收拾了一间屋子给李砚休息,陈恨打开房中窗扇,朝外望了望,随口道:“这雪越下越大了,再落下去,恐怕下午是走不了了。”
李砚却道:“三清观后边有一株梅花树,你看过没有?”
“奴没看过。”
那株梅花树是开国时的老忠义侯从江南祖地带回来的,一株种在了忠义侯府,另一株就种在了三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