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很喜欢把脑袋搁在陈恨的肩上, 无论是站着还是躺着。
那好像是一个开关,只要李砚一把脑袋靠过去,不论有什么事情, 陈恨都不会计较。
长榻实在太窄,两个人太挤,陈恨原本拼了命地往墙上靠。李砚一把脑袋靠过去,他就不再动了。
黑暗中,陈恨向后一伸手,准准地就按在他的脑袋上,再动了动,揉乱他的头发,小声抱怨道:“都这么大人了, 还跟小狗……”
话没说完,陈恨反应过来,心道糟糕,一时得意,忘了形,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陈恨朝他讨好地笑笑, 试图让李砚忘记方才他说的那句话:“皇爷你冷吗?用不用再加一床被子?”
“是有点冷。”李砚一面应着, 一面将他抱得更紧。
“是吗?奴让他们再拿一床……”
李砚道:“你方才说朕是什么?”
陈恨当然不敢再说,只是干笑了两声。
“那时候在岭南, 冬日里你与朕这么睡着,你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
那时候陈恨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一直都这么想, 迄今为止,他把李砚想成过小狗、小猫,还有小兔崽子。
陈恨捂脸,陈离亭今天亵渎天恩了吗?亵渎了。
“你……”李砚不满地啧了一声,又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颈子,“以后不许这么想了。”
“知道了。”陈恨双手捂着脸,闷闷地应了一句,“皇爷现在不是小狗,是小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