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捧着个小包袱走来, 见他出神, 尚不敢靠近。
贺行稍偏了头:“拿来。”
双手将包袱奉上,是陈恨的包袱。
贺行一手将包袱打开,随手翻了两下, 那包袱上边只是些寻常东西, 他觉着没意思, 便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陈……”那人顿了顿,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陈恨, 想了想, 照着方才贺行喊他的称呼回话, “陈先生还带了一幅舆图。”
“好端端的, 喊他先生做什么?”贺行嗤笑了一声。
手下有些委屈:“爷不是也喊他先生么?”
“文人就喜欢这个。”
手下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他……那个忠义侯,就真的那么厉害?得了他就能得天下?”
贺行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屁。”
其实想想也知道,再厉害的人物,也没有这样的能耐, 民间戏说罢了。
被自家爷骂得不明所以,那人讷讷的,站在原地不敢再说话。
“是李老八要他,我可不敢要他。”贺行垂着眸,翻检着包袱里的东西,将里边的物件一件一件拂落在地上,“他从前把李檀弄成那样,连自己亲生哥哥陈温都不放过,陈府除了他满门不留。”
贺行冷笑道:“一个文人,狠成这样。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要是投我,我有这个命用他么?”
“爷对自己也狠。”手下恍然大悟,“爷是同他棋逢敌手,惺惺相惜。不忍心看他在改朝换代的时候给皇帝白白殉葬,所以有心救他一命。”
自己挑的人,再傻也是自己的人。贺行面色一变,深吸了一口气,叫自己冷静下来:“屁。”
又一次被骂了,手下很委屈:“那爷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