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走他们也不能走,除了中间更衣再没出去过,三餐有内侍统一做好送来,往箱子上一放连餐桌都省了,困了趴在箱子上睡一会儿,傅卓更绝,几个箱子一拼,狐裘当被子,睡得呼呼震天响,被太子一册子砸过去醒来老老实实继续看。
期间被太子虚晃一枪甩在华亭的官员们全追了过来,太子一个都不见,全部叫进来拘在两侧厢房里,和他们一样待着熬时间。
南若倒是看得挺起劲,一来新鲜好奇,二来他很想知道杨焘究竟是真贪腐还是被冤枉,他拿到的是工房文册,记录了文芝五年来所有工程营造,包括修筑道路堤坝、挖沟建渠、修缮官学楼宇观庙等等。
他比对了时间,知府三年一任,今年恰是杨焘任职的第三年,再有两个月便满期,太子叫送来五年记录也是想有个比对。
基本上所有造福百姓利国利民的工程都是在这三年发生的,譬如杨焘刚上任一个月便带领官吏联合卫所修补了城中坑洼道路,之后加固堤坝、亲自下乡监督治下县令为乡民修缮水车沟渠等等。
相比之下上一任知府只给官学盖了两个宿舍以及城里强行圈地添了两座庙,也不怪任期还没满就被降职调走了。
如此看来,清不清廉先不说,杨焘确实为百姓做了许多实事。
正想着,那边太子奶娘之子裴定高一声轻咦,见众人看来,道:“此户房账册上,今年下半季粮税比上半年足足少了三成,与前四年比对也是如此。”
南若飞快估算了一下,文芝算江南排得上榜的粮田富户,这少的三成换算成银子怕至少五万两起。
太子问:“其他人呢?可还发觉有出入之处?”
南若举了下书册,道:“臣进来时见衙门四处明显翻修过,应不超过一年,可工房文册上却并未记载。”
傅卓也跟着举书道:“臣翻了近半年的案卷,发现这半年文芝各县出现了多起民愤,原因并未详写,似是官府与乡民有冲突。”
太子颔首:“很好,既是你三人查出来的,便由你三人负责去调查前因后果,一日后来见孤。”
“是。”
三人几乎迫不及待应下,然后顶着其他人暗戳戳羡慕的目光走了出去。
出了门默契的各走各路,南若直接去工房,将头目工书和十来个胥吏全部叫来,开门见山:“为何衙门修缮未记录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