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此生也没有别的宏愿,就是想开一家同样的酒楼,要让沈记的风头压过姜记。
可凭借他左手的手艺,想要去跟闻名京都的姜记手艺比实在是痴心妄想。
沈溪把这些陈年旧事如倒豆子般算盘托出,他再次眼眸熠熠向周渡询问道:“你说我的手,真的能够医治好吗?”
只有治好了右手他才能与曾经的父亲,与那个高高在上的姜记共同抗衡。
周渡俯身亲了亲他,再次给他回答:“能,有我在,不仅你的手能够治好,你想办的事也一定能够办成。”
周渡的承诺从来没有失信过,沈溪很快便相信了他:“我信你。”
周渡揉了揉沈溪脑袋:“信我就好好睡觉,明天一早先找舅舅看一下,在没有找到能够医治你手的大夫前,我们也不能自暴自弃。”
“好。”在周渡的开导下,沈溪逐渐放下了这几天令他心神难宁的事。
心里那些害怕的,恐惧的,不甘的一切都像是被人给抵挡住了一般。
一颗心就像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就连心里那只唧唧喳喳平时吵闹个不停的喜鹊也不再吵闹了,默默地叼着它的珍珠跑回了心房深处的家里蹲着。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周渡看着说累了靠在他肩膀上人,轻声说道:“累了,就睡吧。”
“不累。”说了一桩往后,他就再也没有对周渡可以隐瞒的事了,心一下放松了不少,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
窗外的雨早就停了,只余下一点春雨过后的寒露,周渡拿着被子往沈溪身上盖了盖:“不累也该睡了。”
“哦。”这次的沈溪很听话,周渡让他睡他便闭上眼睛准备睡了。
就在周渡以为他睡着的时候,沈溪又睁开了眼,拉着周渡的衣袖,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泛着些好奇:“周渡,你当初把你母亲教给官府的时候,是个什么感受?”
周渡愣了愣,没想到沈溪突然间会问这个,想了想,淡淡道:“大快人心居多吧。”
更深的是解脱。
“你当时不害怕吗?”沈溪顿了顿,忐忑道,“毕竟是你的母亲。”
沈溪这样问,周渡就知道他在问什么了,搂着他,慢慢给他讲诉道:“如果我害怕的话,那些无数因她而支离破碎的家庭,无数因她而毁掉人生的人就真是太惨了,所以我不害怕。”
他只是在亲眼目睹她被枪-决的时候,整整做了三个月噩梦而已。
“那我也不要害怕,”沈溪紧紧搂着周渡的脖颈,“为了让外祖父他们泉下有知,为了给小舅舅争回沈家这口气,我也不要害怕。”
周渡深深地抱紧他:“不害怕,有我陪着你。”
沈溪听着周渡身上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只觉满心安心:“周渡,你真好。”
周渡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孩,眉梢轻挑:“我好,你还不是瞒了我这么久?”
“我错了嘛,”沈溪拉拉的衣袖,认错态度极好,“做错了事的孩子,都要受到惩罚的,你惩罚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