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七颗舍利 ranana 2941 字 2022-09-17

他就出手拔剑,轻而易举地就拔出了剑。

元君繁困惑地抓起了耳朵:“这是什么道理?”

行山估摸着:“可能也是同物质相互吸引的道理?”

元君繁想了片刻,问说:“或许和亚瑟王拔出石中剑是一个道理?”

行山苦笑了下,想起这长剑还无鞘,就问怜江月:“那剑鞘怎么办?”

怜江月挽了个剑花,举剑以右手食指并着中指一抚那剑身,那原先镌刻在剑鞘上的“了却”二字在锤炼锻造之下已经变形成了难以辨识的扭曲花纹,怜江月抚到那花纹时,剑身微震,隐约可闻瑟瑟铮铮,如同金石拨动琴弦之音。

怜江月敛着目光说道:“恐怕没有剑鞘能收得住它。”

行山愕然:“淬光揽月打造的兵器,不见血不入鞘,难不成它见了血也不肯入鞘?”

怜江月却是一笑,道:“此剑的宿命恐怕只是对抗无藏通,无藏通非人,如何有血?”

行山眨巴眨巴眼睛,无奈低语:“这不是玩文字游戏嘛……”

元君繁插了句嘴:“我看有没有剑鞘倒也无所谓,我和二位报告一下啊,收到可靠情报,曲九川目前就住在扬州瘦西湖边上,据说天天乘船游湖,我看他日子过得是很惬意。”与希杜嘉。

行山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元君繁笑了笑,摸出一个信封,双手奉上给行山,道:“机票,火车票,车票都给二位备好了,”他看了眼怜江月手里的剑,“这剑这么轻,你们过安检的时候就说是买给小孩儿玩的玩具吧。”

他还问了声:“这剑有个什么名字吗?”

行山看着怜江月,这剑也算是他和怜江月共同铸成,他倒很愿意好好为这把剑起个雅致的名纪念纪念,就说:“路上多的是时间想一想。”

怜江月冷声道:“有没有名字并不很重要。”

行山闻言,难掩失落,却也不好多嘴再说什么,忙着收拾起了火化室里的水桶,毛巾之类的杂物。元君繁给他帮忙,顶着张笑脸,乐呵呵地说:“有没有名字固然不是很重要,有了名字,并不会改变它的什么,不过这有了名字,大家喊起来方便,说起来也立即就知道说的是它,而不是别的什么剑,搞不好还有让别人闻风丧胆的作用。”

怜江月就拿了剑给他看,指着那扭曲的花纹,说道:“了却二字已经无法看清,你好像很懂鸟虫文,你看这像写的是什么鸟虫文字?”

元君繁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副眼镜戴上,可研究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怜江月遂作罢,拿起了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裹住那长剑,将衣袖系在胸前,就这么将剑背在了身后,往外走去。这到了门口,门外正有一行披麻戴孝的人经过,那起首的是个年轻女孩儿,手捧一名男子的黑白遗照,哭成了个泪人,一声声喊着“爸!”

行山也走了过来,也看到了那支队伍,他认出了那遗照上的男人,当下就轻声和怜江月道:“那个男的不就是之前我们在地下见到的找女儿的人吗?”

怜江月点了点头。行山扭头瞥了眼又打扫起了火化室的元君繁,回过头来,声音压得更低了,道:“那……真的是他女儿?他怎么死了?”

怜江月摇了摇头,无法回答。他还看着那送葬的队伍,竟在队伍的尾端发现了那保安队长小嵩的身影。怜江月的眼神一动,抬脚走了过去,加入了那送父亲最后一程的队伍。行山愣了愣,忙跟了过去。

小嵩见到怜江月,挥舞着手臂要赶他走,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凑啥热闹?”

怜江月说:“这人你认识?”

小嵩瞪着他:“关你屁事!”

他用胳膊撞了下怜江月,还是要撵他走,凶巴巴地说着:“我没能给我大送成行,你有大,你为啥不好好送?我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就是看你不顺眼!”

怜江月稍和小嵩拉开了些距离,走在了他后面,问道:“今天几号?”

“干啥?”

一阵凉风吹过,怜江月衣着单薄,不由打了个寒战,他道:“看来已经入秋了。”

行山走在他边上,一看殡仪馆中那些在风中也打起了哆嗦的落叶乔木,不无感慨:“不知不觉竟然叶子都开始黄了……”

不知不觉,他为了寻找怜江月,为了洗脱他的罪责,离开卞家已经有大半年了。卞家后山的枫树想必已经红了,丹桂飘香,连香和银杏在人的头顶上织成一顶顶金黄的伞。曾几何时,每逢入秋,他和怜江月必要进山捡些枫叶为师父做书签,也会拾些桂花为师母熬桂花酱,添一些在甜汤里,在自酿的米酒里,滋味无穷。

行山的思绪不由远了。

小嵩这时道:“九月二十八。”他小声补了句:“农历八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