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七颗舍利 ranana 3072 字 2022-09-17

木心竹吹了声唿哨:“怜江月,你搞得还蛮清楚的嘛,”他一看风煦微,“但幻境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这种真实是超出常人的理解范围的。”

风煦微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幻境里?我听行山说,当时怜江月掉下悬崖,你追着过去要抓他,结果两个人双双掉进了海里,我们都以为你和怜江月凶多吉少……”

木心竹咂吧着嘴道:“行山没和你说我不是人,是妖怪吗,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再说了怜江月不也没死嘛。我掉进海里之后,就去找这条蛇了,我三百年前来过这里,很容易就又找到了它。”

怜江月问道:“你找它干什么?是因为生死两判笔的事情吗?”

木心竹一昂脖子,道:“上船。”

不知不觉,他们这一行已经来到了一条小河边,一艘小船停在岸上,木心竹去把船推下了河,大家依次跳上了船,一一坐好。

全素雅这时问:“对了,四师兄呢?他不是总和三师兄在一起吗?”她一拍脑门:“风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什么时候来的想家啊??”

她这一问,风煦微瞬间就想起了不久前在想家的遭遇,不由长叹了一声,闭口无言。

本来他是要按照计划行事,假扮怜江月诱敌,就在行山去给他找拖把时,他听到外头响起了几声山雀的叫声,这乃是他和怜江月儿时玩耍时的暗号,他便出去找到了怜江月。怜江月就和他道:“我先躲进衣柜里,行山拿了东西给你后,我们换一换,不用你假扮我了,你在屋外找个观察点躲好,屋里只剩下我一人后,你再看到有人进屋,无论进去的是谁,你就进来,见机行事。”

时间紧迫,怜江月也没做具体解释。风煦微虽然有些疑惑他此举的目的,可还是和他交换了回去,他没想到摸回怜江月屋里,拿着匕首想要杀怜江月的会是行山,不,行山想杀的又怎么会是怜江月呢,他的目标根本就是他……

风煦微看了怜江月一眼,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起怀疑行山的?”

全素雅又是一个傻眼,她急得要哭了:“这都怎么回事啊?你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四师兄怎么了啊?”

木心竹一笑,拍了拍小姑娘,道:“你四师兄没怎么,不过是杀了青夜霜,杀了卞是真,还差点杀了风煦微。”

风煦微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一直一言不发的印无章此时道:“这里没有树啊。”

全素雅道:“这和树又有什么关系?”

怜江月好心解释:“木心竹是树妖,树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因此人世间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一清二楚。”

木心竹哼了声,轻蔑地对印无章道:“我在这非人的领域,自然是妖力大涨,这蛇头在东海,尾在想家,飞花落叶进了水池,想家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我还知道行山是用一根腊梅树枝杀的青夜霜,树枝被他扔进了荷塘里,此时这凶器还在塘底的淤泥里躺着呢。”

全素雅的耳中一阵嗡响:“你们的意思是四师兄真的是……但是……为什么啊?他……他不会是要杀三师兄,他……”

风煦微安慰地握了握全素雅的手:“这些事暂时不要去想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出去的路。”

他便问木心竹:“你既然知道怎么进来,还来过这里,那一定知道怎么出去吧?”

木心竹笑着道:“啊?你们不打算在这里解决了无藏通?你们要当逃兵?”

风煦微道:“那总要把无关的人先送出去吧,和无藏通那一定是场恶战,不要误伤了人啊。”

木心竹道:“要从这里出去就要去到这幻境的中心,我看无藏通也是往那个方向去,毕竟陨石的实体就在那中心。”

“那我们快些,赶在他之前。”风煦微说,“我和怜江月留在这里无所谓,小姑娘就不必冒这个险了。”

木心竹划着船道,哈哈笑道:“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洋气一点那叫墨菲定律,你就别瞎操心了,好好坐着吧。”

风煦微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看了看全素雅,小姑娘这会儿还沉浸在那和善可亲,懂礼数知分寸的四师兄杀了那么许多人的震惊之中,低着头闷声不响。

怜江月这时,看了看风煦微,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怀疑他,也是一种直觉,在我提出自己当诱饵的时候,按照行山的性格,一定会激烈反对,可是那时候他却什么也没说,看上去还很轻松,好像他知道凶手绝对不会对我下手一样,还有他从蜀锦绣过来,说见到一个黑衣人的时候,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很重的南天竹的味道,南天竹的果子有毒,误用轻则腹泻,浑身麻痹,重则猝死。”

听到此处,全素雅的头低得更低,手按着肚子,轻轻说:“难道那天我拉肚子,还浑身发麻,不舒服是因为……”

风煦微摇了摇头,终是难以释怀:“行山何以至此啊。”

他是那么谦和,为人又是那么正派,遇到江湖中人对怜江月的误解,他就默默地去寻找证据,要立证无藏通的存在,立证哭雨的存在……他为怜江月做了这么多……难道杀青夜霜,杀卞是真也是为了怜江月吗?

风煦微突然惨笑了下:“行山为你做了这么多,无怨无悔,他才有资格要求你对他全心全意。”

木心竹嗤笑道:“为了怜江月?我看并非如此吧吧!行山就是太过正常了,他没法接受怜江月变得这么‘不正常’,他试图证明他是正常的,但是怜江月没了影子之后,性格大变,我看行山是无法接受,觉得自己先前做得事情都成了无用功了,他就沉湎于旧日时光,不能自拔,这也是他的一种平衡,一种‘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