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面生的银锣,从兜里掏出小本子,打开,看了许七安一眼,照着本子念:
“十月初一,壬戌日,许七安自云鹿书院返回,于宝器轩购金步摇两支,途中遭人跟踪,疑似周府的人。
“当晚,吾惊退周府刺客。”
“十月初二,癸亥日,移女眷至云鹿书院避祸。”
“十月初五,丙寅日,进内城,入教坊司。留宿影梅小阁一夜,《赠浮香》疑似许七安所作。”
“十月初七,戊辰日,驾马车冲撞威武侯庶女,以未知手段劫走威武侯庶女。”
面生银锣合上小本子,嘲讽的看了眼许七安,嗤笑一声。
许七安身体一寸寸发凉,像是寒冬腊月里缺乏裹身衣物,缓缓打了个寒颤。
打更人在跟踪我在我去书院那天就跟踪我了这些天所有的谋划都被打更人看在眼里完了!
为什么打更人会跟踪我,我只是个小快手,这不合理许七安在心里愤怒的咆哮。
他感觉到了深渊般的绝望。
构陷户部侍郎,劫持侯爵女儿,两桩罪加起来,足够满门抄斩。
云鹿书院的大儒救不了他,司天监的白衣救不了他,没人能救他!
我的脚手收拾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定罪的证据,但跟踪我的打更人全程目睹了我的谋划人算不如天算。
许七安额头沁出了豆大的冷汗,在两位银锣戏谑阴冷的注视中,缓缓滑过脸颊,滴落在地。
等等!
他忽然注意到一个不合理的细节,既然打更人目睹了全过程,为什么不揭穿他?
只要把本子递交上去,周立就能脱罪,而挥向许家的屠刀在迟到一个半月后,再次落下。
为什么要等到周侍郎倒台之后,才请他过来“喝茶”。
许七安吐出一口浊气,连带着各种负面情绪一起吐出来,低眉顺眼:“小人认罪,一切都是小人干的。两位大人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那位面容严肃的银锣挑了挑眉,与李玉春对视一眼,两人露出了笑容。
“很聪明,非常敏锐。”李玉春笑道:“刚才是为了试探你,如果你在审问中露出破绽,或者在铁证面前被摧垮心智,那么迎接你的是真正的制裁。”
顿了顿,他收敛了严肃的脸色,笑容愈发轻松:“而现在,迎接你的是打更人的邀请。”
s:这章修改了一下,所以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