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般聪明,不如来看看这具女尸,您能看出什么?”
怀庆不由看他一眼,许七安一副要考校她的姿态,不由收敛了嘴角的弧度,涌起不服输的情绪。
“根据尸体发白、浮肿的程度,她不是在案发之后投井的。”怀庆做出判断。
“两天之内。”许七安给出更精准的回复。
“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所以她应该是溺水死的,可能是被人打晕了。”说完,清丽脱俗的长公主下意识的看向许七安。
见他面无表情,不做回复,公主殿下心里有些不开心,低头时,轻轻撇了一下嘴角。
“还有吗?”许七安问。
怀庆想了想,微微摇头。
“你缺少了最重要的一步,通常在检验女尸时,哪怕有明显的死亡特征,但也永远不要忘记检查”
许七安朝怀庆挑眉,露出嘿嘿嘿的笑容。
怀庆懵了一下,接着,看见许七安的目光落在禁忌之地,聪慧如她,立刻懂了。
唰
白皙的脸蛋立刻涨红,长公主柳眉倒竖,咬牙切齿:“许宁宴,你敢调戏本宫!”
许七安果然认错,态度诚恳:“卑职无意冒犯,公主恕罪。”
怀庆侧过身去,表示不接受他的道歉,心里很生气。
调戏一下骄傲高冷的公主,比调戏临安要有成就感多了怀庆嗔怒时的风情别有一番滋味啊许七安咳嗽一声,道:
“她是溺水的没错,但不是在井里溺死,是被人按在水里憋死的。”
“何以见得?”怀庆不相信,扭过头,质问道。
嗯,只要讨论学术性的问题,她就会暂时不生气女学霸也有女学霸的弱点许七安默默记下来,表面不动声色,讲解道:
“你看她的脸呈紫红色,正常溺死者,连是惨白浮肿的。只有被人压在水里,姿势是头朝下,死亡时血液回流头部,脸才会充血。”
怀庆皱着眉头,做思考状。
“还有一点,”许七安抓起女尸的手腕,“你看她的手,紧握成拳,这符合溺死的特征。但仔细看,她的指甲缝里没有沙子和青苔。”
怀庆凝神一看,指甲缝果然干干净净。
“这说明她确实是溺死,但不是死在井里?”她问。
“殿下实在太聪明了,与您相比,临安殿下只是个妹妹。”许七安拱手,表示叹服。
虽然知道他在恭维自己,但怀庆还是觉得舒坦。
人都是爱听好话的,圣人也不例外。何况怀庆公主向来骄傲,她表面会对阿谀奉承不屑一顾,但心里会暗暗的爽。
怀庆矜持的“嗯”了一声。
“所以,她是被灭口的。”长公主殿下随后补充道。
许七安点点头,同时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抬头望向门外,远远的看见小宦官抱着解剖尸体的刀具过来。
急促的脚步声冲入门槛,小宦官看见女尸的第一反应,是尖锐的叫了一声:呀~
“小公公没见过女人吧,来来来,本官给你上一堂生理课。”许七安老混子一般的口吻调侃。
小宦官不搭理,有些窘迫,低着头,把刀具摆在长条桌上。
刀具共六把,大小粗细各异,用厚厚的麻布包裹。
许七安想舔一舔嘴唇,表达一下内心的期待,又觉得这个姿势过于鬼畜,不好在怀庆面前露出来,只好忍了。
真是的,我进行一些趣味爱好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旁观的他选中一把匕首大小的单刃尖刀,刀尖抵在女尸喉咙处,划开了喉管。
一股略显浑浊的水流出来。
“呕”
嫩红的血肉暴露在视线里,小宦官捂住了嘴,忍不住干呕。
许七安接着换了把大刀,剖开了胸口,剖开了肺
“呕”小宦官逃了出去。
这就撑不住了?果然,给太监上生理课,纯碎是无鸡之谈。
怀庆玉雕般的脸庞,露出了很生动的表情——惊悚、厌恶。睫毛颤抖,瞥开了目光。
“肺里也有积水,死因可以确认了,是溺水身亡。”许七安放下刀。
怀庆颔首,道:“还需要检查什么吗?”
“没有了,殿下我们离开吧。”许七安说着,突然“咦”了一声。
已经扭头准备离开的怀庆,回头看来,忽然柳眉倒竖:“你做什么?”
许七安正在把玩女尸左边的ru房,至少在怀庆看来是这样。
“她受过伤。”许七安皱眉,说话的时候,用力把ru房往上翻,让怀庆可以看见乳下的情况。
怀庆愣住了。
这位叫黄小柔的宫女,左侧乳下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位置正对着心脏。
她顿时知道自己错怪了许七安,也明白了他的疑惑:
一个宫女怎么会受这么危险的伤?离奇的是,竟然还活下来了?
许七安重新摊开粗麻布,握住最大的那把刀,顺着伤疤,剖开了女尸的胸膛。
怀庆一副想看又怕辣眼睛的模样。
许七安摘下心脏,眯着眼看了片刻,体贴的说道:“从疤痕来看,伤口很深,武器应该是剪刀或者其他尖锐之物。已经触及心脏,她本该死于大量失血。”
怀庆点点头,目光望向门外,分析道:“能治愈这种伤口的药,后宫只有母后和贵妃品秩的妃子才能使用。
“其余人如果需要丹药救命,得母后允许,或本身得到过父皇赏赐,无需从库房挪用。”
她说的“其余人”里,自然不包括皇子皇女。
两人离开停尸房,院子里就有一口井,许七安打了一桶清水,仔细洗了手。
然后,他把女尸身上发现的那块黄丝绸用力搓洗了几下,摊开晾在井边。
“你告之一下管停尸房的当差,里头那具尸体,本官还有用,送到冰窖去。”许七安打发走小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