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长天回过神来,看向李秋水。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一些之前的事。”李秋水笑道,“现在正是个好时候呢。”

晚风轻拂,吹起李秋水的青丝,她伸手将散乱的头发撩至耳后,李秋水抬眸,眺望着白帝城,思考了一会该如何开口。

明月皎皎,星斗阑干,她缓缓道:“听常人说,家人,是春雨淅淅沥沥时的油纸伞,是冬至寒风呼啸时的厚棉被,是一些让你可以永远坚定大步前行的人。”

“嗯。”李长天赞同地点点头。

对于他来说,李秋水便是那把油纸伞,那床厚棉被。

“所以啊。”李秋水巧笑倩兮,“长天对于我来说,就是那把油纸伞和那床厚棉被呢。”

李长天蓦地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什,什么?”

李秋水莞尔:“我啊,从小家境贫寒,七岁就被卖进了王爷府,再没见过父母和兄弟姐妹,直到与长天相遇后,才知晓何谓家人呢。”

“因为啊,没长天的话,我早就黄土葬白骨,哀怨赴黄泉了呢。”

李秋水将李长天捡回府邸后,很快就发现了李长天虽然人傻,但他知道谁对他好,也知道该如何去报答。

他会抢着帮李秋水干活,不让她受一点苦一点累。

他会在李秋水挨管事骂的时候,拦着管事,把错事全揽自己身上。

他倘若因干活利落被赏了几钱,定会全部拿去给李秋水买簪子、买胭脂、买糕点。

点点滴滴,都是早早成为丫鬟的李秋水不曾感受过的温暖。

而让李秋水完全没意料到的,就是那日远嫁北狄,李长天竟跟了上来。

因为所有人都告诉她,北狄蛮荒,而北狄人更是喝血水、啖生肉、野蛮无度的异族,一旦嫁过去,不但得过极苦极难捱的日子,还有可能会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