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昌站起身,轻轻抚着孙子的后背。他知道林言之对秦梧来说,不只是他钦慕已久的对象,更是他研究领域的指向标、领路人。
也许秦梧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连性格举止,都在不知不觉中向林言之靠近,一点一滴地模仿着他,崇拜着他。
“小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这句老套烂俗的话只让秦梧觉得可笑,他用接近质问的语气厉声道:“离开?言之哥他能去哪儿?!生科院已经是华国在生物科学领域的最高院所!除了这里,言之哥他还能去哪儿?!”
秦梧像是自问自答地继续说着:“他不可能出国,上面不会允许的!爷爷!你告诉我他去了哪儿好不好?实在不行,我可以跟着他一起走的!”
秦国昌努力安抚起情绪激动的孙子。对于林言之的离开,他心里何尝没有不舍,又何尝不会惋惜。
无论林言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是自己认定了的学生,也是自己一生引以为豪的骄傲。
“小梧,爷爷不能告诉你。”
秦国昌不忍见孙子这个样子。他用力阖了阖眼,压低声音回道:“爷爷只能告诉你,他没有离开华国”,说罢,他小幅度地抬起手指了指上面。
在秦梧看来,哪怕林言之去了其他国家又能怎样,大不了他跟着去就是了。生物科学造福的是全人类,又何来国界一说。
只要能呆在他身边,脚下踩着的是哪片土地,于他而言毫无分别。
“爷爷……他走了……”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孩子,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大可以选择不围着他转。林言之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你也有。你甚至能走得比他更光辉璀璨,也更堂堂正正。”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又会在各自的路上相遇相交。你难道不期待能有一天,跟他分享你硕果累累的研究成果吗?甚至是跟他站在同一个层次,平起平坐,谈笑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