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千绪将痛呼直接咽下,忍着,只是捏秦昧那手的力气很大,指甲都掐入秦昧手心的肉里。
两人跑没几步,藏在一个小坡上突出的大石头下面。
石头上面长满了藤曼,他们两人藏下去,正好让藤曼成为一张天然的帘幕,遮挡外界的窥视。
“好了!不要说话,有人来了。”秦昧身形小,很多时候总是一副呆滞的傻蛋样子,可在燕千绪这里,他便好似怎么都装不下去,他总想保护燕千绪,更不想让燕千绪认为自己无能,于是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他的城府与智慧,哪怕捏着燕千绪的手干瘦粗糙,也有力、干燥、微暖,充满安全感。
燕千绪一屁股坐地上,疼的面塞煞白,有抑制不住的声音要从嘴里溢出,但他也很快就听见的确有追过来的脚步声。
这里应该是没有人的,不会是那些看守他的兵丁,更不会是魏军,就连秦昧都不该在这里!
那么那些脚步声是谁发出的?
这荒郊野岭,下面还正在打仗,四处都应该是闲人远离之地,却有一伙人在这里藏着。
燕千绪突然想起之前听说的这一代土匪甚多的传言,之前来时因为跟着大军,还疑惑一路上怎么都没有碰见一两个匪号呢,现在看来都只是藏起来,而并非逃跑了。
剧痛之中,燕千绪咬住自己的手臂,将头靠在秦昧肩窝上闭上眼,急促颤抖的呼吸撒了秦昧一身。
秦昧拥抱住燕千绪,一时也不能辨别燕千绪到底怎么了,但是他能感觉到此刻这人依靠自己,需要自己,便下意识的护住他,什么都没有多想,将燕千绪抱住后,一边轻轻拍这人过于单薄的后背,一边目光如炬的看向藤曼之外。
在秦昧漆黑的瞳孔里,是坚定和紧张,但绝没有害怕。
他想不管来的是谁,若是不怀好意,便冲出去杀掉,若是离开了,他们也在这里稍微再藏一会儿就走。
他们本来就不该离开驻扎地的,尤其是他,秦昧蛰伏十年之久,要的不是被瞩目,他应该更加低调才是,可每回总会出现意外,这不怪任何人,是他自己不争气,突然变得不像自己。
他变得好像没了自我,整个世界都占据着另一个少年。
这是极其危险的信号。
奈何虽然危险,却又是无与伦比的诱惑,秦昧也不是抵抗不了,是他自己,选择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