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生命对血族的馈赠之一就是预感。
维乔莱尔在掌管戒指的几百年间,血脉早已融入其中。他熟悉每一个家族的气息,甚至知道不同家主会在什么样的天气里感到愉悦,在什么样的温度下愈发暴躁。
戒指中融入的血脉是将血族联络起来的网,再细小的家族与个人都值得维乔莱尔花费心思去体会他的情绪。
戴竹离群索居,游走世间,属于他的那根线放松又自在。平和到维乔莱尔很难感受到波动。
然而在塞缪斯到来后的几个小时内,那根沉寂的,懒散的线却绷直了。
维乔莱尔突然从阴暗中走出,将卷轴铺开在茶几上。
略过前排或黑或红的名字,在大段空白之后,稀稀落落地写着几个名字。
安德烈跟随维乔莱尔将目光向后移。
卷轴末尾写着的是一些不托身于家族的吸血鬼,他们血脉纯正,性格乖僻,远离族群。这些名字是在族群里唯一的挂靠。
维乔莱尔和安德烈默契地沉默下来,寻找到因为太短而只占了小小角落的名字,看着它由清晰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在卷轴上,留下一块空白。
卷轴很长,记载着整个血族体系,即使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将血液融入戒指,依旧让这个名册变得厚重。
背叛与忠实的血族名字将留在名册上。而那些消亡的,逝去的,名册将吝啬地留出一个空格用以纪念。
大厅里的寂静来得很默契,如同哀悼一般持续了很久。直至塞缪斯眼睫抖动,撑着胳膊坐起。
维乔莱尔手指勾住卷轴低端,“唰”得将卷轴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