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白教官,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萤也爱他,倾慕强大的alpha本身就是人类进化的本能,但喜欢归喜欢,不一定非得实现,也很难实现。
白教官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即使他的训练手段着实非人。他笑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教师节那天我们一起做了蛋糕送到他的休息室,打算趁他不注意往他脸上抹,我们把相机都准备好了,结果他早有准备,躲在门后等我们一进来就把奶油糊在我们脸上。
他笑起来又坏又乖,眼睛弯成月牙,薄唇遮不住的虎牙尖白白地露出来,很可爱又有点疏远。
我们中间也会有人鼓起勇气向白教官表白,他不会当面拒绝,但总是未卜先知地躲起来,第二天装作无事发生。
白教官是个很酷的alpha,他好像什么都会一点,教我们化学和经济,也教我们冲浪和滑板,当他不穿那套唬人的教官服、只穿一身大t恤短裤再戴个棒球帽的时候会看上去像个高中生,我们发现他耳朵上有耳孔,于是送了他用贝壳磨的耳钉。
我们都知道教官喜欢蓝色的鱼,但蓝色的鱼的骨头是白色的,所以选了一片蓝色的贝壳,在沙子里淘了好久。
他一定是喜欢的,不然不会放任我们给他戴。他看起来更像个帅气的混蛋了,这里的混蛋是褒义词。
不过第二天教官把耳骨上的贝壳装饰摘了,我们问他为什么,他敷衍我们说会长不让戴。后来连那一排耳孔都长合了。
我们已经相处了三年,我们有的长大了,有的长高了、晒黑了,但教官没有丝毫变化,他的样子从未改变。
透过回程大巴的玻璃车窗望着教官,我想了很多有的没的,但教官身边出现的另一个影子让我受到了惊吓。
那个omega是从树枝间盘蜒下来的,微光隐现隐现长尾卷在树干上,用小臂从背后锁住教官的脖颈,然后用手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我们教官最反感被威胁了,也不喜欢别的omega对他过于亲昵,我以为这个漂亮的omega下一秒就会被掀翻在地,但并没有,教官反而被压在地上。
我把萤叫起来一起趴在玻璃上看,那个omega居高临下的样子让我有些发抖,我们亲眼见他伸出指甲在教官身上刻出血淋淋的字,像在囚禁的玩物上烫下证明归属的烙印,他眼神里的控制欲好可怕,教官被他弄得很痛,但一点儿也不反抗,反而用纵容的态度任由omega肆意糟践自己的身体。
我和萤都愣住了,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他们,教官捂着淋血的小腹踉跄站起来,掀开衣摆露出劲瘦的小腹看了眼伤口,抹了一下周遭的血迹放进嘴里尝了尝。
教官躬身把人鱼抱了起来,朝我们的大巴车走过来,我和萤就不敢再偷看了,用眼角余光打量他们,看见教官坐在了后排,人鱼没有坐在他旁边而是继续坐在他怀里,枕在他肩窝里半阖上眼小憩。
教官用右手扶住他的头,轻轻拉上了车帘,然后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趁人鱼睡着,悄悄用指节珍惜地拨动人鱼低垂的睫毛。教官侧过头的时候露出了脖颈上的咬痕和鱼形标记,明明没有alpha愿意被omega咬出标记的。
长途大巴在高速上行驶,我和萤激动得睡不着,时不时往他们那里瞥,平时警觉敏锐的教官一次也没有觉察到我们的偷窥,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怀里的omega身上,温柔得有点让人心疼他。
会长的日记
我亲自拜访了程驰的父母,将这个孩子殉职的消息告诉了他们,看见他们晴天霹雳的表情,我也很心酸。
程驰的父亲单独来找我,听他哽咽着诉求,我无法对一个一夜间苍老了十岁的alpha说任何重话。
回到办公室,我叫小白过来,委婉地向他表达了程驰父亲的意愿,但小白露出很诧异的眼神,迷茫地问我为什么。
小白也还太年轻了,甚至他所经历的世界要比其他同龄的少年更苍白和单纯,他手里攥着那颗玻璃球不肯交出来。
那是他的分化能力“泯灭”,即使是我活了四十多年,也从未见过像这样几乎可以与造物神比肩的能力,当凝聚灵魂的玻璃球破碎时,那个人将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泯灭,不会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小白并没有把玻璃球交给我,冷笑了一声就走了。和叛逆的青春期小孩一个样,但我不能将我的价值观硬灌给他,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
但最终在程驰的追悼会上,他亲手把玻璃球交给了程驰的父亲。每个少年都会残忍地成长,并且不知道结局好坏。
不过我提前将这件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记在了纸上,压在了玻璃板下,即使在我脑海中抹去了程驰的名字,我依然记得一位少年的英灵是怎样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