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纪弘易却在自责的旋涡中不断下沉,他弓起腰,两只手紧紧抓住鬓角的头发,几乎要将脸埋进双膝之间。
“这样的我很可怕吧?这世界上竟然会有人对疼痛上瘾……”他苦笑几声,“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怪人?”
为什么神要给予他不正常的身体,却又要告诉他正常的世界景象如何。他从来都不该知道这些,因为不知道,才不会产生心理落差。
纪敬忍不住说:“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如果你早些告诉我的话……”
纪弘易抬起头看着他,“你要我怎么告诉你?告诉你我一刻不停地想要去伤害你吗?”
人类是自私又脆弱的物种。比起直视自己的丑恶,他更想要隐藏、遮掩,如同一只将脑袋埋进滚烫沙漠之中的鸵鸟。只要不去看,他就可以欺骗自己,他不是一个糟糕的兄长。
纪敬这一次受伤所带来的剧痛看似关掉了他身上的开关。可是明天呢?将来呢?他不敢保证。他不相信自己。他太害怕噩梦重演。
“我不介意,我一点也不介意。”
纪弘易困惑地拧起眉心,“你不介意?”
“是啊,哥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却不小心点燃了纪弘易的无名火,他突然打断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告诉你。你拿图钉扎自己,还问我喜不喜欢,你让我怎么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