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弘易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低垂着眼皮,精神萎靡不振。纪敬确认其他住户的窗户都暗着以后,才将窗帘拉严实,他在纪弘易面前蹲下,刚想为他脱鞋,却发现他连鞋带都没系就跑出去了。纪敬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抿了下嘴唇,一声不吭地帮纪弘易脱下鞋子,放到床底下。
“你在发烧,我给你烧点水喝。”
等待水开的间隙,纪敬从口袋里拿出用布条包裹的药片,然后借着暖炉的光线看了看说明书。
“你去哪儿弄的药?”纪弘易有气无力地问。
“找邻居要的。”
为了让纪弘易放心,纪敬补充道:“我捂得很严实,路上也没人。”
过了一会儿,水壶里滚起了透明的气泡。纪敬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了半杯热水,又兑了半杯凉水进去,他将嘴唇贴在杯沿抿了一口,确认水不烫之后,准备将杯子递到纪弘易手边。
才刚转过身,就和纪弘易的视线撞个正着,纪弘易还像刚才一样坐在床边,脱了鞋的双脚依然踩在水泥地上,他一言不发地盯着纪敬,像是生怕他又要悄悄跑出门去。
纪敬将药片放进他的手心,“你把药吃了,吃完以后睡一觉。”
纪弘易低头拿起药片,将它放在舌尖上,然后接过纪敬手里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快睡吧,睡醒后就退烧了。”纪敬帮他把被子掀开,纪弘易便听话地钻了进去,只从被角边露出一双眼睛。
他依旧安静地望着纪敬,一句话都不说。
纪敬忍不住笑了一声,“哥哥,你不睡觉,睁着眼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