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并不给他神伤的机会,他从怀中取出一节小巧的五管排箫,开始“锯木头”。

错落有致,仿佛劈柴锯木的乐音来回舞动,时而刮头皮,时而刺耳。郭嘉的眸光逐渐趋于呆滞,提着空陶壶的手微微颤抖。

半晌,等这一曲听不出原调的乐音结束,郭嘉腾出手捏揉产生幻想疼痛的耳朵,惊魂未定地询问:“这是何曲?”

郑平放下排箫:“此曲名为‘恫吓’。”

郭嘉:……听出来了。

为了不让自己今后的军旅生活都如此惊心动魄,郭嘉决定最后抢救一次,为自己的生活质量提供保障。

“此次讨袁之战,正平可愿与我打一个赌?”

至于赌注,自然是二人共住期间的主导权。

郑平明白郭嘉的意图,对此他无所谓有,无所谓无。

“你想打什么赌?”

“袁绍骄而轻敌,又为正平檄文所激,不待粮草完备便急急出兵。我这赌,正与袁绍有关……”

几日后,袁绍军队即将抵达黎阳。袁绍派人前去刺探军情,斥候回来,汇报所见所闻时,神色间多有迟疑,言辞间显得吞吞吐吐。

袁绍前几日方羁押了田丰,又与主要谋臣沮授起了争执,心情本就不佳,此时见斥候这番作态,怒骂道:“有话直说,期期艾艾,还想隐瞒军机?”

斥候惊慌地低头,辩白道:“此消息并非军机……只是于曹营中听到的动静。因为怕污了大将军的耳朵,故犹豫万分,不敢上报。”

“曹营的动静与军情息息相关,无论大小都应如实汇报。”

袁绍皱眉道,“什么事会污了孤的耳朵?你快说来。莫非是曹阿瞒又找了个美貌的寡居妇人为妾?”

以袁绍对曹操的了解,不认为他会在战前做这种不正经的事。但他心情实在太过糟糕,顺口而不走心地一提,连自己都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