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部曲安静无声,一时之间像被冻住了一般,没有任何举措。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曹营众贼斩于树下?”

部曲们如梦初醒,一些人各自对视,另有几个人悄悄侧身看向曹兵的所在,发现那伙曹兵早已借着刚才的变故撤出一段距离,飞快地往山上跑。

其中一个部曲硬着头皮道:“郎主,蹋顿极有可能派大队人马往这边搜罗,要不算了……”

袁熙将剑尖对准他:“你们都不听我的指令?”

一个与被杀的部曲关系最好的人怒声道:“你当你是谁?还当自个儿是大将军之子?袁家已颓,你不过是丧家之犬,我等继续追随你,一是记得大将军的知遇之恩,二是不忘旧情,真当我等是你随意处置的下仆不成?”

此言激起更多敢怒不敢言之人的心声,助他们壮了胆,各自对袁熙表达不满。

“我等意图逃离,还不是为了救你?否则我们这些人又与蹋顿有何恩怨?你不领这个情,还以杀伐威逼,真不知你如何做想!”

“依我看袁二已疯得不轻,难以为主,我等不如尽去。”

“正是如此!”

……

说到最后,你一言我一语,竟是决定抛下袁熙,另谋出路。

袁熙气得直发颤,然而绝大部分部曲积怨已久,又因为对他刚才行为的不满萌生了退意。他们手上有刀,眼中已累积了不善,只怕袁熙再有什么过分的举措,他们便会合起手来奋力反抗,便是杀了他也有可能。

最后大多数部曲都趁着夜色逃走,留下护卫袁熙的只剩下一两个人。此时郑平等人已经冲入林中,而从柳城传来的嘈杂声越来越鲜明。在这种情况下,袁熙当然没可能再不顾实际地要求留下的这两个人去追杀郑平等人。

他只得带着满腔的不甘与恼恨离开,逃往辽东。

郑平等人对袁熙这方人的恩怨是非毫无兴趣,等趁着柳城的变故吓退袁家旧部,逃入林中,郭嘉一边因为缺乏锻炼而喘着气,一边小跑着赶上郑平,问道:“方才这一曲,是为了引来城墙驻守卫兵的注意,让袁氏知难而退?”

这么做当然也有风险,只是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这么做已经是临时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