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使劲的前一刻,他看见甲虫后背古怪鲜艳的花纹,怕这虫子有毒,立即松了手,用穿了鞋的脚把甲虫往旁边踢了踢,准备用点燃的干草炙除。

此番动静颇大,又有火光摇曳,谢诸与郑平二人要是还不被“吵”醒,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谢诸正想开口,突然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他的脚上爬,他立即把那东西掸下去,拿旁边的竹杯罩住。

郑平身上的金线绒正好有强驱虫的功效,倒是没有甲虫往他的方向爬。

他佯作朦胧苏醒的模样,见到孙权半蹲下身准备烧虫子的动作,含糊地问了一句:“吴兄这是在做什么?莫非是午夜醒来,饥不择食,想尝一尝烤虫子的滋味?”

孙权总觉得郑平这句话听着很不对味,但他没有多想。毕竟“韩衡”给他的印象就是谦逊有礼的读书人,这句话应当是他没睡醒,大脑过于迷糊,所以词不达意。

孙权自动为郑平找好解释,没有计较他的怪言怪语。

手上的干草已燃到头,差点灼伤孙权的手。

他把干草丢在地上,正好盖住毒虫。随后他用脚踩碎火苗,压低声音道。

“方才我察觉有人切开屋上盖着的茅草。这只小虫见火而趋,有袭人之势,背生异纹,怕是有毒。”

孙权没直说这些虫子可能是刚才的歹人丢下来的,但其他二人都知晓他的意思。

事关己身,见谢诸一直沉默不言,孙权不愿再被动地等他出手,急声道:“屋顶上可还有人?”

谢诸终于说出了今夜的第一句话:“早已离去。”

孙权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微恼:“只有一人,为何放他离去?”

谢诸讥笑道:“处置他,好让其他人知晓你的所在?”

孙权却是冷静地回道:“既已生出疑心,只怕还会再来。到那时不止是一二个胆小鼠辈,一户出几个死士,便是你也得交代在这。倒不如捉住方才那人,逼问那些人的落脚之处,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