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看不出情绪地道:“他另有要务。”

又问谢诸,“公瑾寻你,可有求到药?”

谢诸的城府远不如孙权,并未看出他的套话之意。

他回想郑平昨日与他的转述,道:

“未求到药,便已离开。只那药专治小儿惊病,又植根于山顶,虽只在北地生长,却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我这也没存货。”

孙权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淡了几分。

只谢诸不明内情,还在一股脑地抖落“情报”,不豫地埋怨道。

“早与你说了,我不会接受孙家的招揽,就算是你老子复活了也没可能,何必又派周郎白问一趟……”

一直闷声不言地听着,没有表现出异样神态的孙权忽然冷笑了一声:“我可从未命他来问。”

谢诸忍不住闭上了嘴。他终于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

他虽然不认识周瑜,但也知道周瑜对于东吴的大功绩,听说过周瑜的雅量高致,不想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语让孙权对他生出丝毫芥蒂。

但是现在事情很明显,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周瑜确实事先并未与孙权通气,而跑来拉拢他。或许只是临时起意,来不及向孙权汇报,又或许是刻意隐瞒……总归令孙权生出了些许不快。

谢诸倒是有心解释点什么,又怕多说多错,只能把目光投向郑平,示意他“会说话就多说点”。

郑平和孙权本就可算作是敌对的二方,不添柴倒油就不错了,哪还有帮人和睦友善的理。

然而他与周瑜并无过节,虽有几分口角,但也不想一个一心向忠的英才将领被人误解,招致悲剧。

他淡淡道:“周瑜所寻的百涩草不仅能治小儿惊魂,还是治外创的良药。我见他虽然行动自如,右臂抬起手却有些许凝滞,应是不久前受了箭伤。能治小儿惊病的草药并非只有百涩草一种,不必大费周章地来向谢药郎寻。这药他应当并非寻来为家中小儿使用,而是为了他自己。”

表面上是在讨论周瑜是否是为家中小儿求药,可是谁都知道,周瑜家中的孩子没有患有惊病的。反倒是孙策早亡,留下的稚子正因为父亲的去世而患上了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