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涯见他露在面具下的唇线抿的笔直,就谨慎且懂事地征询道:“那我要不先离开,给你们亲密独处的空间。”

蔺沧鸣冷了一下,斜睨他:“怕知道的太多?”

“端看在下配不配知道。”霁涯谦虚地抱拳。

“哼,我已吩咐此地堂主为你分个差事。”蔺沧鸣轻描淡写地说,“依山傍水,灵气充裕,简单上手。”

霁涯一听这工作环境,必不可能是个随便被灭口的炮灰待遇,他又蹲了回去接着看蔺沧鸣研究偃甲。

原著中霁霞君是个剑修,那种没有什么是一剑解决不了的剑修,对术阵略懂皮毛,机关偃术毫无涉猎。

况且以霁涯这段时间对修真境的了解,修真境的机关偃术大家应属紫虚仙门,精妙的机关运用家至户到,但偃术却甚少流通于市,霁涯也难从脑中翻出有用的知识,瞪着不断抽搐的精锐队长实在专业不对口。

“能制造出难辨真假的偃甲,秘密混入墨煞堂,在泣血鹃上做手脚,想必针对幽冥阁的敌人极难对付。”霁涯拖着下巴,“但精于偃术者终是少数,不知蔺大人对敌人来历有头绪吗?”

“也许这是你献计争功的好时机。”蔺沧鸣避而不答。

“我只是个粗人,实在不懂机关偃术啊。”霁涯遗憾地摇头。

蔺沧鸣用剑挑断碍事的肋骨,再来就过于精细,他顺手把剑刃在霁涯的衣摆上蹭了蹭,插回剑鞘,直接把手探进那堆齿轮当中,粗暴地豁开连接的管道,粘稠的红色不断溢出,在停转的零件咔嚓声中逐渐没过手背。

霁涯用两根手指捏起蔺沧鸣的袖子,免得他袖口被血状液体浸湿。

蔺沧鸣动了下胳膊:“既然不懂,盯他做什么。”

霁涯看着眼下狼藉的伤口,还有精锐那张十分真实的脸,脸上不断地重复同一个表情,眼皮失控地眨动,喉咙里正发出僵硬又毫不搭调的字词,嘴角扯成诡异的笑。

“这脸有点精神污染,挪不开眼。”霁涯嫌弃地拿出一块手帕,给精锐的脑袋盖上了。

他忍不住想起中学时那次车祸,一辆载满钢材的货车侧翻,他从同桌的自行车后座跳了下去滚到绿化带,等他爬起来才发现工字钢砸在同桌背上,他第一次如此鲜明直观地看见骨头。

他的同桌最后救回来了,但却再也不愿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