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李四的脸,五大三粗的壮汉和霁霞君完全没有共同之处,却又受制于同样的蛊,也许等李四清醒,顺藤摸瓜就能找出下蛊者,解开霁霞君中蛊之谜。

“主上,我找到个复灵丹,你先吃着。”霁涯心中摸到了点希望,眼睛也明亮起来,过去给蔺沧鸣倒药。

“带上李四,走。”蔺沧鸣吩咐,霁涯把药丹抖到他手心里时刻意将标签朝上露出,蔺沧鸣默不作声地挪开目光,他还算信得过霁涯。

霁涯背起李四,气喘吁吁地把那截没有动静的断臂也带上,在鸦群上问蔺沧鸣:“主上何时回幽冥阁?”

“为何不是回雁桥。”蔺沧鸣背着手说。

“我要先看病,可能一段时间都不回雁桥了。”霁涯撑着眉心叹气,“稍后我会和雁桥堂口告假。”

蔺沧鸣无所谓地嗤笑:“你少自视甚高,我回不回雁桥与你无关。”

霁涯了然地沉吟一声:“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您是真喜欢看人种田,不是喜欢看我。”

“……注意你的言辞。”蔺沧鸣警告他一句,“你打算去沉沦境?”

“确实有意,但苦于囊中羞涩,还在考虑。”霁涯憋屈道,“要不您先支援我一下,等我脑子好了必定为幽冥阁鞠躬尽瘁。”

蔺沧鸣心说你随口鞠躬尽瘁也不值几个钱:“怎么,引荐函到手我就只剩借钱的价值了?立刻盼着我走,还真是鸟尽弓藏。”

霁涯苦笑着想蔺沧鸣果然不傻,要支开他独自调查也不容易:“岂敢,主上日理万机,我怎能因为私人问题天天把您绑在身边。”

“我倒不介意继续顺路。”蔺沧鸣对霁涯的主动放手视而不见。

霁涯腹诽他绝对没有自作多情,这上司就是个愉悦犯,看他抓心挠肝的算计就暗爽那种,还要卖人情给他,太恶劣了。

然而他也需要上司卖的人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局没解。

蔺沧鸣见霁涯不吱声,也在鸦群上缓缓坐下,手指随意搭在枪托上,摩挲着不起眼的两个刻字。

鸦群载着三人回转裕华堂,霁涯连背带扛把小山一样的李四弄回密室中央的床上,地面已经打扫干净,床边的药箱和针刀架子也都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