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蔺沧鸣慢慢抽走绷带,他心中塞着什么钝重的东西,淤积得烦闷不堪,又升起一股无形的躁动,但他的理智告诉他眼前之人即使失忆性情大变,也仍是他的师尊。

这感觉到底是什么?

“别忘了你的身份。”蔺沧鸣垂下视线,攥紧了绷带僵硬地说,“你只是我的下……”

“嘘……我们好歹共患难过,现在说那个词也太伤人。”霁涯竖起食指打断了他,然后捂着嘴窃笑道,“我说主上对灵果感不感兴趣,您是不是误会了,没想到主上也只是假正经。”

蔺沧鸣:“……”

蔺沧鸣半信半疑地看着霁涯那双毫无难过失望的眼睛,一时也分不出霁涯是在玩笑还是什么,却又觉得好像自己被调戏了一般,咬牙怒道:“滚出去!”

“好好好,等我摘完果子回来,我不会走太远。”霁涯见好就收地退出帐篷,笑意敛下。

这位少主不好拿捏,霁涯摸了摸左眼,既然撩了人,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蔺沧鸣握拳砸了下矮桌,这才想起来霁涯还没擦药就跑了,他抬起拳头用苍白的骨节敲了敲前额,再次发誓以后绝不再做什么轻浮的举动,不能被如今的霁涯带偏。

他正把绷带收拾起来,玉简蓦地光芒闪动,云寄书给他传来一份书页,还有语气急迫的传音。

“我已连夜破译玉简内容,整理了一份较为重要的讯息给你,你先看一下,我已让人分析偃甲材质来历,等找出傀师藏身之处,必要报蔺家血仇!”

蔺沧鸣心头一紧,他把那页书纸映成云图浮在半空,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除了上次在玉简中看到的讯息之外,多出的内容让他无意识地捏碎了矮桌一角。

[蔺家长子蔺沧鸣伤重垂危,傀师前去探望。]

[蔺家家主蔺庭洲得救治之法,蔺家长子蔺沧鸣已服下还念草,傀师认为计划应当放弃。]

[傀师承诺颖州严氏好处,严氏家主撤退放弃救援蔺家。]

[霁霞君孤身赶来,非傀师对手,更已中蛊,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