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霏不闪不避面带鄙薄,已是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霁涯见她在悦福客栈席间谈吐婉约亲和,倒是没想到还有这般硬气的一面。

严玉诚见状咳嗽着想爬起来,边吐血边伸手:“纪公子,住手!”

霁涯看他这副苦情德性摇了摇头收起剑气,回头感叹道:“严少爷你不行啊,我当初还佩服过你来着。”

被蔺沧鸣拿晚雨铳怼回去的严玉诚:“……”

霁涯对严玉霏拱手赔罪道:“抱歉,方才多有冒犯,等我去商量一下,稍后再回来问。”

严玉霏:“……”?

霁涯对蔺沧鸣扬了下手,跟他走远了两步抬起袖子小声道:“你有没有那种抹去短期记忆的神通?”

蔺沧鸣倒不在意严玉霏是死是活,他若施术让严玉霏开口坦白,留下个痴傻的严小姐恐怕严玉诚不买账,毕竟他还想留着严玉诚对付玉霄派,想了想道:“大概可以。”

霁涯眨眨眼:“那就好办,严小姐没对严玉诚下死手,说明她还在意这个弟弟,我上去忽悠一通,保管情报手到擒来。”

严玉霏目睹霁涯过去窃窃私语了一通,然后神情矛盾地回来,在她和严玉诚之间来回扫了几眼,喟叹道:“虽然与严小姐仅相识了一顿饭的时间,但我也看得出严小姐对家主的敬爱。”

“你究竟想说什么。”严玉霏脸色不善道。

“但你可知你与严少爷一同长大,为何他却对家主深藏怨恨,以至于冒险前去南疆幽冥阁寻求帮助?”霁涯略微歪曲了一下事实。

严玉霏果然愣了:“怨恨?胡说什么,小弟为何要恨父亲,为何要寻求幽冥阁帮助?”

霁涯压低了嗓音,把严玉诚从小遭严建章的虐待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还将严建章对蔺家见死不救落井下石挑能说的部分说了出来,让她自己细思,苦口婆心道:“严建章只是对你表现出慈父的一面罢了,你既然并未昏迷,想必也听见令尊那句‘若非你失去那小子的踪迹’,他暗中令严玉诚监视蔺家遗孤,寻找机会杀人灭口,严少爷本性善良不堪重负,这才铤而走险前去南疆啊!”

严玉霏越听越是茫然费解,几次看向强压伤势调息的严玉诚,喃喃道:“我……我不信,父亲不可能这样。”

“唉,任谁都难以接受,严少爷之所以不解释,就是不想让尊敬的姐姐知情,他都被你爹打出心理阴影了。”霁涯同情地看向严玉诚,严玉诚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他又从乾坤袋里拿出瓶伤药,“不信,我可以先放开你,这瓶外用药你拿着,看他敢不敢让你为他疗伤。”

严玉霏此时心乱如麻,想相信严玉诚并非因为野心才能对养父下杀手,又念着父亲不知该不该恨,霁涯替她解开穴道,把药瓶放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