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若不静,外物也难平定,蔺沧鸿听到那一声带着笑意的主上时,便溃败的一塌糊涂。

他盯着自己的手,他的师尊是明月青竹,但如今落在水里,他满身红尘污秽,却想捞起水中幻影,将天空皓月清风修竹迎入怀中。

他不愿想,霁涯却逼他想。

“霁涯,你会后悔吗?”蔺沧鸣没头没尾地问。

“我向来只往前看,不后悔。”霁涯也没在意他的突然。

笑容在蔺沧鸣脸上一闪而逝,他想起剜肉医疮的两全之策,如果霁涯恢复记忆,如果霁涯要走。

那他就洗去霁涯的记忆,让霁涯永远只是他的下属,让一切都维持在表面的虚华。

哪怕只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

霁涯在水中泡了快半个时辰,手指发白打了几个喷嚏,身体才重回控制,他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拿了架子上的干净毛巾擦干身体,换好衣裳出去。

蔺沧鸣正在试图破解信纸上的术法掩盖,霁涯没去打扰他,把两条偃甲手臂也摆在桌上,床上女子和嘉鸿真人的麻毒已消,为了防止他们醒来反抗,霁涯又拿符篆封住了两人灵力。

“下次回南疆我该补些货了。”霁涯算了算这段时间的消耗,“便于使用的毒和暗器太烧钱,买倒不如自己炼制,我已经打算弃剑从毒,不知道主上有没有兴趣指导一二?”

蔺沧鸣指尖稳稳在浮空的信纸上勾出灵力线条,运转的阵图绽出蓝紫的光,他闻言一时嘴快,调侃道:“那你可要拜我为师?”

霁涯用手指梳理着头发:“呃,如果有独门秘笈毒功杀招之类的,我拜一拜也可。”

蔺沧鸣顿时有点一言难尽,他脑补了一下这是怎么个复杂的关系后,冷漠道:“指点可以,拜师就不必了。”

尽管他对南疆毒物的认识也只停留在前世过招的了解,还有今生加入幽冥阁突击训练的一个月,远远不到能为人师表的程度,但霁涯提出了,他进修一下再教点入门知识不成问题。

“学习非一日之功。”霁涯捏着食指和拇指搓了搓,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您看我还管靳兄借了钱,现在负债累累,想买点应急毒药也没资金,我既然拜入幽冥阁,这条命就是幽冥阁的,万一我磕到碰到受伤,就等于是幽冥阁的财产损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