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蔺府外一条街落下,霁涯抚平领子,看蔺沧鸣站在飞旋的黑羽中央,抬手一指,那些羽毛就流水般围绕在了他身上。

“我扮成嘉鸿真人去见堂主,你和靳笙待在外面接应。”蔺沧鸣沉声道,街上商铺开了又关,但他还能在周围找到一些过去的痕迹,从心底泛起空荡荡的酸涩感怀。

霁涯眼看着那些鸦羽组成沉重的斗篷系在他身上,下意识的低头把半张脸埋在领口缀着的软毛里,嗅了嗅,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

蔺沧鸣猛然退后一步,活像看见个变态般嫌弃地蹙紧了眉,扯了下嘴角。

“咳,去吧去吧。”霁涯赶紧严肃地挺直腰板。

蔺沧鸣有一瞬后悔把斗篷给了霁涯,转身刚想走,灵力又不安地沸腾起来。

他脚步一顿泄过口气,霁涯马上冲了过来扶住他,面露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到底怎么回事,若是信我,就别转移话题糊弄。”霁涯不耐道,“我伪装也内行的,你不行就换我去。”

蔺沧鸣无奈地把手腕递到霁涯面前:“自己看,若是看不懂就别怪我不说。”

霁涯没多少号脉理论,但三根手指搭上脉门,探入一丝灵力之后才发现,他的灵脉像燃气管道着火,灵力不受控制地冲击经脉,若是再无对策任由发展,轻则伤势爆发重则危及性命。

“你这……怎么这么严重。”霁涯忧心忡忡地收了手,“你与阁主所练功法应当相同吧,不问问他吗?”

“明天吧。”蔺沧鸣抬手在胸前点了两下,干脆自封七成灵力暂时稳住,他的九冥玄阴火无法突破,磅礴灵力淤积在灵脉丹田不得化纳,确实不是僵持面子的时候。

“我看你都能挂急诊了。”霁涯不满他明日复明日,“要不还是我去,你封住修为万一遇险怎么办。”

“千机堂主是合体期,距离大乘仅一步之遥,你去送吗?”蔺沧鸣反问一句,“老实在外盯着,我若遇险,你和靳笙再出手不迟。”

“你有数就行。”霁涯黑着脸抱臂让开了路,“我这有止疼药,来两粒?”

“不用。”蔺沧鸣背过身摘下面具,带上伪装面皮,把嘉鸿真人的外衣套上,步伐如常地离开。

霁涯往前走了一段,远远望见蔺府歪斜的匾额,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橘树,另一棵也是橘树,结了黄澄澄的果子,和多年前一样生机勃勃,如果蔺府的门扉并非如此破败,它也许会给这座府邸添上不少活泼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