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霁涯张开嘴笑着指指蔺沧鸣的勺子:“我想吃你勺里的虾仁。”

蔺沧鸣:“……”什么毛病。

蔺沧鸣无情地把勺子送到自己唇边,优雅的喝完粥后才回他:“现在没了,食不言寝不语,有话吃完再说。”

霁涯扭头嘁了一声,捧着自己的碗认真喝粥,大堂内渐渐热闹起来,他放下勺子计划道:“一会去看海吗?”

蔺沧鸣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对,他不应该如此悠闲的逛街吃饭看海,但又找不到理由拒绝。

“放松点。”霁涯看出他脸上一丝茫然,轻笑着安慰,“正事我会帮你,不用时刻都把自己绷得太紧。”

“我知道。”蔺沧鸣动了动嘴角,“我只是……习惯而已,并非刻意扫你的兴。”

霁涯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突然被触动了,这时又想起蔺沧鸣也才十八岁,无论是背负血海深仇的蔺家遗孤,还是幽冥阁少主,这些都太沉重,压得他不得不冷漠成熟。

他应该像其他无忧无虑恣意快活的年轻人一样,纵剑策马闯荡天下,有一个更璀璨的理想和目标,不像复仇,复仇是必然的公理,是应得的正义,但不应该当做目标,那太空虚也太缺乏希望。

霁涯安静了片刻,端正地问蔺沧鸣:“你想过找到凶手报仇之后,要做什么吗?继续在幽冥阁当个挂名少主?”

蔺沧鸣一怔,他并非没有想过那一天,他日思夜想都在盼望手刃仇敌,但那之后做什么?似乎不重要,便也从未细想。

“以我的修为,还愁找不到营生吗?”蔺沧鸣翘着唇角轻描淡写的开了句玩笑,“我不做少主,还可以在雁桥当个会计文官安心退隐,倒是你连田都不会种,不如先担心你自己。”

霁涯也忍俊不禁:“你退隐了记得喊我去当你的管家,我就指望你给我开工钱了。”

“只是管家这么简单?”蔺沧鸣端起茶杯晃了晃,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轻声挑眉反问。

“你也可以让这个主仆关系复杂起来。”霁涯别有深意地拖着下巴笑了。

蔺沧鸣松开几根手指示意打住这个话题,他还不想在公共场合听霁涯没羞没臊的弦外之音。

霁涯拨弄着筷子,收敛笑意正经道:“如果到时你还犹豫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