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遥这才注意到张伯昀一言难尽的脸色,警惕顿生:“张老你……”

“官大人若是不坦白交代,我就杀了他。”霁涯露出一个残忍的笑,闪身到了张伯昀背后出手如电封住他的穴道,短刀架上咽喉,“我见官大人温厚有礼,想来也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无情之辈,您真能眼睁睁看一位退隐老翁因您的倔强惨死吗?”

蔺沧鸣默默垂下手指,心说霁涯在广裕村真是玩嗨了。

崔遥紧咬牙关,张伯昀满脸平静地劝道:“道友不必为老夫所掣肘,老夫实是该死之人。”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当一回刽子手也无妨。”霁涯的短刀微微向内一收,锋利的刃面直接削下一缕白须。

张伯昀当真阖上了眼,没有求饶一句。

“住手!”崔遥深吸口气收起本命剑,“……若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该死的事,就去执法堂投案自首,或是去受害者面前自裁谢罪,崔某是执法堂总捕,护卫百姓职责所在,岂能看你死在歹人手中。”

霁涯略感意外,放下短刀笑道:“官大人不怕泄露机密了?”

“放了张老,后果崔某一人承担。”崔遥神情坚毅,“崔某言出必行,望你等也能言而有信。”

霁涯点点头,解开了张伯昀的穴道,低声说道:“有劳仙翁倒壶热水过来,我看官大人伤势严重,还需要一点上品灵丹。”

张伯昀复杂地看了霁涯一眼,端着桌上茶盘去了厨房。

崔遥坐在床边一点点穿好衣服系上皮甲护手,肃声道:“广裕村再往南就是暮灵山,崔某奉命查办寿河镇失踪人口案,寻线追至暮灵山中,却不知何时中得毒,神志恍惚,以至于不知自己走出多远身在何处,恍惚间看到一处结界,巡逻之人众多,崔某不慎打草惊蛇,撤退时与巡卫交手,察觉他们大多使的南疆招式,刀剑掌风皆带毒物,防不胜防,我豁命突围,全凭直觉御剑,最终失去意识,不知倒在哪里。”

“你知道榕城外的药商灭门案吗?”霁涯托着下巴问道,“他们是否去过暮灵山?”

崔遥露出一丝诧异,随后点头道:“药商胡家也曾派人到过暮灵山采药,崔某怀疑……你们到底是何人,在查什么?”

他办案多年嗅觉灵敏,一下子就从霁涯的问话中发觉不对。

霁涯对蔺沧鸣招了招手,对崔遥压下手腕示意他稍安勿躁,和蔺沧鸣走到门口传音道:“一个普通药商,很难和傀师这种人物有什么仇,大概也弄不到珍稀药材,我猜必定是药商看到了什么,张二毛意在灭口。”

蔺沧鸣回头看了眼崔遥,崔遥眉峰紧皱,视线落在腿上一副正人君子非礼勿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