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预料中背后触及地面的冲击钝痛却并未传来,崔遥紧握着剑晃了两晃,发现自己倒在柔软的白□□中,摸上去有些发黏,他顿时打了个激灵,捂着胸口坐起来,发现自己被一张蛛网吊在离地三尺不到的古树中间。

“你忘了自己还有解药吗?”蔺沧鸣稳稳站在纤细的树枝上,左手托着火铳朝天顶扣下扳机,火雨如流陨般四面八方落下,地面升起阵阵危险的紫烟。

“崔某又不知你何时前来,怎敢坏了计划让追兵察觉脱逃。”崔遥语气稍带不忿,默默吞下蚀脉散的解药,“阁下姗姗来迟了。”

“我以为你尚能支撑,看来是高估你,判断错误,实在抱歉。”蔺沧鸣云淡风轻地说,牵制三名追兵的弹药不停,方才那阵神出鬼没的黑雾再次绕到看似毫无防备的蔺沧鸣身后。

崔遥见状顾不得还嘴,奋力辟开蔺沧鸣铺下的蛛网扬声提醒:“小心背后!”

蔺沧鸣眉目一凛,左手掌中窜起一丛蓝火,足尖点着树枝灵巧地转身,一掌拍向黑雾,火焰刹那间便将黑雾吞噬殆尽,露出隐藏在内的人影。

见到为首者陷入危机,地上三人再次祭出佩剑,剑气涌上半空对准蔺沧鸣,但随即更为纯粹的剑意自上而下轰然倾落,翠色光芒一闪而逝,剑影散去留下若有若无的松竹气息。

崔遥来不及出手就见到那三人同时倒地不起,面露惊讶道:“这剑气……分神期?”

“讶异吗?”霁涯迎着飞旋的碎叶轻盈落地,挽个剑花将佩剑背着手竖在身后笑道,“崔大人也看过我行事果决不拘一格,当然要有配得上的实力。”

崔遥:“……这就是自吹自擂?”

“开个玩笑,崔大人是正经人,不用在意。”霁涯清清嗓子走上前去,不用在蔺沧鸣面前隐藏实力,出手倒也爽快不少,蔺沧鸣也解决了偷袭的人,正掐着烟雾后的男人脖子把他按在树上。

“傀师人在何处?”蔺沧鸣见他还在试图挣扎,忍不住泛起一阵戾气,如果傀师真在暮灵山,他就是挖空这人的脑袋也要翻出傀师老巢位置来。

男人一身简便黑衣,蓝紫的火焰在他颈上蔓延一圈,像将要行刑的吊绳般威胁着脆弱的头颅,他挣脱不开,索性就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

“阁下切勿随意动手,纵然是私入修真境的南疆人也该按律处理,不得滥用私……”崔遥略作调息彻底解了蚀脉散的毒,望着蔺沧鸣面具下的唇线绷得冷酷,伸手一句话还没劝完,蔺沧鸣直接一枪打断了男人的胳膊。

崔遥张了张口,怒道:“不要在捕役面前滥用私刑!你们眼中还有我吗?”

霁涯同情地拍拍崔遥肩膀,从他身边路过,在男人的惨叫声中劝蔺沧鸣道:“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