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寄书眼神越发阴森起来,指节捏的噼啪直响,靳笙在霁涯身后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他笑起来太过罕见,霁涯都被吓一跳,回过头时靳笙又若无其事地端着茶杯面若冰霜了。

“反正阁主您对我意见很大,那我也不怕说实话得罪您。”霁涯摸摸鼻子,摊开手道,“我认为您就是单方面欣赏蔺庭洲的个性,所以您拿蔺沧鸣也没办法,他们都同样在自己认定的东西上执拗不退……简单来说您好这口儿,蔺沧鸣真的听你的吩咐,那也太无趣了不是?”

云寄书听完之后沉默少顷,突然扬手朝霁涯拍了一掌,霁涯眼睫一颤,云寄书的手落在他耳边,掌风卷至背后,瞬间将桌子碾成齑粉。

“他一屋子的信,你怎么知道的?”云寄书冷着脸问。

“我和蔺沧鸣回蔺府寻找傀师线索那次,在密室之中发现的。”霁涯如实回答,“蔺庭洲有收藏信件的习惯,蔺沧鸣始终对你有疑,说起来也奇怪,为何我们没拆到你的信?若是当中有你的信件,蔺沧鸣应该不会再怀疑你。”

云寄书收回了手,转头定睛看着蔺沧鸣:“我没有用普通信纸的习惯,那太危险,我也不能常常和他联系,若是南疆得知我居然有能称之为朋友的人,他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于不知名的奇毒吧。”

霁涯略微惊讶,没想到云寄书忽然坦诚起来。

“沧鸣出了事,也怪不得他不找我。”云寄书露出一抹不甘,“什么修真境,什么正道,他便该入我麾下为我效力,我绝不会让他落得如此下场!”

“……霁…前辈。”

陷入沉眠的蔺沧鸣指尖颤了颤,仿佛被巨大的不安和恐惧包围,冷汗顺着苍白的下颌线条滴落,发出一阵模糊的呓语。

“沧鸣?”云寄书轻步蹲下,却只听见蔺沧鸣喊了两声霁涯。

霁涯也过去用袖口轻拭蔺沧鸣额上冷汗,在听见他的名字时浑身一震,难以置信。

“他……他说霁涯?不应该啊。”霁涯眉头紧蹙恍惚道,右手垂在膝边,碰到蔺沧鸣冰凉的手指,不等挪开就被一把拽住,死死握紧。

云寄书也是第一次见到敢把梦魂三秋怼到自己身上的人,不敢随便处理,他仔细想想,蔺沧鸣失去的记忆尚在幼时,他只可能是查看自己遗忘的这段记忆,这时出现霁涯……是霁霞君的化名吗?他们很早就认识了?

“抱歉,我失忆症比他还严重。”霁涯不等云寄书问他就无奈道,“连我自己也记不得从前何时见过蔺沧鸣。”

他心里纷乱不堪,霁涯是他的名字,他一直将霁霞君当做一个已经烟消云散的影子,可若从前霁霞君见过蔺沧鸣,为何用的是霁涯这个名字?巧合吗?恰好取了和他本名一样的化名?

“看来这就是沧鸣的用意了。”云寄书舔了下唇,气愤之余又带着些讥讽,“对自己下手都毫无保留,这番果决狠戾还要和幽冥阁撇清关系,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