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笙轻轻皱起眉头直言:“你们自有考量,无需我废话,况且我也不要特产。”

霁涯客套不下去,只好遗憾道:“我除了主上,也没什么人联系,看到好风景分享不出去太可惜了。”

“你可以发,但我不一定看得见。”靳笙诚实地说,想了想才提醒了一句,“沉沦境和南疆相比还算温和,不用太担心路边茶摊有毒。”

霁涯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夸沉沦境治安良好,时间差不多了,靳笙起身似乎打算离开,走到门口忽然停住,像是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蔺沧鸣把果盘往霁涯桌边一推,让挑想吃的带走。

靳笙少见地露出些许困扰:“我与蔺庭洲不算熟,但我与他和 仪仙子也曾同路。”

他没有对蔺沧鸣自称属下,大概是站在私人角度阐述,蔺沧鸣莫名地嗯了一声,问他:“什么意思?”

“在我看来,就算蔺庭洲和 仪仙子活着,你要拜入幽冥阁,做幽冥阁的少主,他们也不会阻拦。”靳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冷清,他不是很理解别人复杂的心理,所以干脆一贯直来直往,“无论蔺家公子亦或是幽冥阁少主,你不愿做的阁主也无法改变,你仍是你,那为何不选择留在幽冥阁呢?”

蔺沧鸣沉默片刻,没有马上应答,靳笙稍稍低了下头,转身离开。

霁涯吃完最后一瓣橘子,笑着揶揄道:“所以为什么呢?”

“起来,走了。”蔺沧鸣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不被阁主威胁还不舒服。”

“养白菜的心情我明白。”霁涯笑眯眯地说,伸着手艰难地支起身子,头脑发胀,差点把嘴里懒得吐的橘子籽咽下去。

蔺沧鸣一脸嫌弃:“你几岁了,噎出事来退船票还得扣一半误工费。”

“头晕。”霁涯委委屈屈地站起来,最后喝了口茶又含了块薄荷糖。

蔺沧鸣心一软,微微叹了口气,扶住霁涯的胳膊下楼,去往沉沦境的客船已经停泊在码头,霁涯敏锐地察觉一道视线,回头一看,靳笙正蹲在港口休息室的楼顶上,等他们安全上船。

五层高的客船通体漆黑线条峻峭,围栏是沉稳的暗金,船首巨兽威武狰狞,船帆升起沉沦境临渊宫的徽记,远远望去仿佛静止的风暴。

霁涯在海边栈道听见路人情绪高涨地谈论这艘船,以往要去沉沦境并不容易,幻海之外便是环绕沉沦境,能压制灵力的堕水,元婴以下甚至无力御剑通过,堕水之上天地皆是一片昏黑,死寂如深渊地狱,凡是触碰堕水一分一毫,无论修为多高都会被堕水拖入其中吞噬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