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涯站在窗口,在船员的传音中关上了窗,一层结界缓缓笼罩在船外,在细微的晃动中,船底抬高了数尺,稳稳悬在水面之上。

他和蔺沧鸣在晦暗的堕水上应景地玩起恐怖风解密幻境,默影都的特色鬼修风格与堕水的阴郁十分契合,两人在剩下的三天合力破解了幻境,下船踏上沉沦境的土地时还有点意犹未尽。

翳先生引荐的大夫是 山的人,他们需要从临渊宫转道去 山天音城,一路马不停蹄赶到时已经是第六天晚上。

山以音立派,音修最多,平坦的街道两侧风铃声都交织成一片悠长的雅乐,霁涯想起自己糟糕的琴艺,不禁感觉自己和天音城格格不入。

“对了,这几天调查有进展吗?”霁涯盯着路边琴行忽然想起正事。

蔺沧鸣也没问,他拿起玉简想看看有没有云寄书的消息,片刻后道:“先去客栈吧。”

霁涯看蔺沧鸣想在路边查一下路线图,就直接按住他的手腕小声提醒:“我记得路,跟我走就好,人生地不熟你再表现的像个外地人,小心被宰。”

蔺沧鸣摇摇头哑然失笑,任由霁涯拽着他走:“明天你就去看诊了,想不到头脑还挺清晰。”

“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霁涯白了他一眼,真到了大夫眼皮底下,反而生出种破罐破摔的潇洒来,“小明啊,你这社会经验可不行,多跟我学着点。”

“你刚到南疆也如此谨慎吗?”蔺沧鸣好奇地问,“还是吃亏学会的?”

“我怎么可能吃亏。”霁涯理所当然地哼了一声,“我什么险恶环境没待过,那时候还不会飞呢……”

蔺沧鸣没听见他放轻声音那句后话,狐疑地动了下手指,直接扫过霁涯的掌心,霁涯眨眨眼笑了起来,顺势和他十指交握牵在一起。

“轻松一点,你这副装扮非常魔修了。”霁涯玩笑道,晃了晃蔺沧鸣的胳膊。

“……大庭广众之下,别乱来。”蔺沧鸣不适应地挣扎着抽开自己的手,干咳一声,沉沦境和南疆确实比较自在,就算是 山这种文艺门派,也不会对面具斗篷的可疑人士投去审视的目光。

霁涯只得遗憾地拿出折扇附庸风雅,两人到了订下的客栈休息,蔺沧鸣去泡了壶茶,霁涯翻看玉简,修真境传出严氏家主严玉诚闭关的消息,严氏暂由严玉霏为代家主,他不用看别的就知道严玉诚还没逃走,傀师的防御经此一乱只怕也重新加强。

“严玉诚的定位确实是真。”蔺沧鸣把茶盘放到桌上,嗓音凝重,把玉简投射的云图往霁涯那面偏了偏,“阁主传来的消息。”

霁涯一边倒茶一边盯着半空中稍显晃眼的画面,机械地倒满一杯,热水洒出了些他才想起来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