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严玉诚忧心忡忡地点头,“那霁涯此人可太疯狂了,他连自己都能编排利用,万一为救蔺沧鸣, 做出些同归于尽的愚蠢之举该如何是好。”

“一个刚踏入合体期的剑修,有和我们同归于尽的资格吗?”傀师淡漠反问,“不过说起疯狂……哈,若是引爆纵生塔和火山,让幽冥阁带来的人都长眠于泥灰之下,你觉得怎么样?”

“能消灭先生的眼中钉肉中刺,我自然十分赞同,若之后先生需要,相信以长姐与您的交情,必然也愿意为您提供任何资源。”严玉诚低眉顺眼地附和。

傀师的念头停在严玉霏这个名字上,没有任何概念,严玉诚恭顺笃定的模样让他不再多想,好像自己真是易孤行,有个严氏大小姐的朋友一样。

“严家主处事玲珑,事成之后,我愿意亲自教你偃术。”

蔺沧鸣走在前面,听见严玉诚受宠若惊地感谢傀师垂青,易双脸色发黑,露出一丝鄙薄,无声地扭头啐了一口:“只会阿谀奉承的废物。”

蔺沧鸣不动声色地微微回头瞥向易双,易双的表情真实,但同样的易双还有无数个,他们每个人都能精准地表达对严玉诚的厌弃,这份真实便开始荒诞诡怪。

纵生塔最底层的外围修了一圈走廊,蔺沧鸣透过走廊内侧的窗子看见赤红的光和凹凸不平的山壁,仿佛走出去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量。

如果真将纵生塔引爆,一场搅乱灵力的火山喷发必然无法避免。

“珍惜你最后看见的风景吧。”偃甲易双抬手压上蔺沧鸣肩膀阴恻恻地说。

“还念草能制造出最完美的偃甲。”蔺沧鸣中镇定自若地跟着易双转弯走进宽敞的大厅,“不知傀师哪件作品有此殊荣,你吗?”

“胡言乱语,进去!”易双并不能理解蔺沧鸣的话,他把蔺沧鸣推到大厅中央,挥手招出一个徐徐升起的石制基座,手掌按在上面,大厅便细微的摇动起来。

蔺沧鸣稳住平衡,只见他面前浮现出一个刻着阵图的晶石台,像吞噬了所有光线一般漆黑沉重,外圈雕着走向均匀的血槽,他无法控制地从心底漾开一层波澜,微微攥着手指静默不语。

“怎么,蔺公子不再挣扎一下吗?”傀师笑容可掬地问,他站在祭台几步远的位置,一组庞大复杂且精密无比的偃术器械旁边,几面云图浮在器械之前,他用指尖勾画几下,绵密的响声回荡在大厅之中。

蔺沧鸣放任自流般闭目,那堆偃术造物上有着明显的赶工痕迹,外形还没完成,装了应龙一样的双翼,底座是毕方的单足,一枚衍魂晶嵌在上方的兽首口中,用于操纵的云图像神兽腾云驾雾,若是精雕细琢整个外壳或许会十分震撼,但现在他能清楚的看见管子榫卯和齿轮链接,还有要将酆都宴过滤储存的沙漏一端。

“无用功我就不做了,动手吧。”蔺沧鸣潇洒地往祭台上一躺,“你时间不多,最好少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