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这么交朋友的?”蔺沧鸣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插话。

霁涯撩了下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都是被我的热情和真挚感动……咳咳,其实当然还有后续,我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

“哦。”蔺沧鸣已经平静了。

“李含悲收了我的钱,回去之后竟然和钱氏的老板说我临死之前发出了一条求救消息给朋友,他没来得及阻止,但他已经用术法追踪那人的气息,绝对会在这个虚构朋友赶来报仇前拦住。”霁涯露出一副这人好阴的谴责来,“他靠这番让钱氏老板战战兢兢的说辞成功留下当了护卫,我顺势收买了一个侍女,费心安排了一番。”

蔺沧鸣猜不出接下来的发展,主动给他续了块瓜。

“时机成熟后我易容装成那个‘朋友’,偷偷潜入钱氏的书房,威胁他交出一笔灵石,故意告知他府中有足以炸毁整座府邸的机关,并且小小的演示了一下,他不懂这些,果真惶恐,便让李含悲把钱拿过来,同时要我发下血誓不得杀他报复。”霁涯挑起一点嘴角,“我说‘我发誓绝不动手杀你伤你’。”

蔺沧鸣揪着霁涯这个誓言琢磨了一会儿,恍然道:“他该让你说‘不得以任何方法危害他的人身安全’。”

“可惜他没这个反应。”霁涯耸肩,“我堂而皇之的收下,然后分了一半给李含悲,雇他做我的杀手。”

“……他答应了。”蔺沧鸣突然有点同情这个傻老板。

“没错,他当场辞职反水,愉快的收下了佣金。”霁涯强忍笑意,“当然,我们并未杀他,根据我收买那个侍女的说法,这个老板是暗中谋害了他的兄长抢夺家产,并不懂得经营生意,所以我才赢了那么点钱,他就坐不住了,后来我们把他扔去了执法堂,我虽未再关注,想必他也得到应有的惩罚。”

“十八岁就靠这种手段谋生,表面从容,旁观者看来却少不了命悬一线。”蔺沧鸣声音稍显沉重,“你没有……家人吗?”

霁涯甩了甩指尖的水珠,闲闲地把西瓜皮摞起来,半晌后才道:“我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他们亡于一场瘟疫,只是不幸,我不用报仇,也就没了目标,我只想让这条侥幸活下来的命活得更自在一点。”

蔺沧鸣有些局促,低头眨了下眼道:“抱歉。”

“不用道歉,现在你是我的家人了。”霁涯坦然地说。

“虽然手段有些不敢恭维,但因你得救的人,确实也会活得更自在吧。”蔺沧鸣难得笑得温柔起来,他曾经觉得这轮明月难以触碰,但现在才发现月光有圆有缺并不完美,却也并不遥远冷淡,只要他张开双手,清亮的银色就会落入怀中。

霁涯伸了个懒腰:“这么夸我,我都有点不适应了,说了这么多,这轮干脆我替你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