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眉眨眨眼:“可不是嘛?”
白瑰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陈昭眉正欢喜得很,又听见白瑰说:“那幸好我不是地球人,不用守这样的规则。”
陈昭眉听了这话的意思,立即满脸不高兴:“可我是地球人,你不能这样耍赖的。”
白瑰觉得好笑,这人一下子跳上来硬把婚戒套自己手指上,还好意思指责自己耍赖?到底是谁耍赖?
陈昭眉看着白瑰,知道白瑰不明确拒绝,那就是答应了。这都是羞涩小男子的姿态,陈昭眉觉得自己都懂。
他趁热打铁地说:“我想,白汝嫦出事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冬城了。季夫人听说后一定会赶来京城的。我也好顺道拜访他。你曾说过,婚姻是母父之命。你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不就是你父亲做主了?”
白瑰神色温顺地说:“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也该知道,你跟我求婚也是无用,我自己是不能做主的。”
陈昭眉笑了:“道理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我希望,无论是道理上还是情感上,你都是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白瑰又是缄默不语,状若娇羞,实则拿捏。
陈昭眉想着要尊重男方,不能把人留在外头太晚,否则对白瑰名声不好。因此,他又召来一顶飞轿把白瑰送回驿站。
驿站不仅住着白瑰,在这时节,也住着不少从外地赶来参加社交季的年轻公子。这些年轻男人若不参加聚会就无事闲着,少不了彼此聊天讲八卦。今儿白天陈昭眉为白瑰一掷千金、白汝嫦涉嫌害人被捕的事情已经传到众人耳里了,都翘着脖子等着看新闻主角白瑰什么时候回来呢。
只见刚入夜不久,白瑰就坐着一辆飞轿回来。
这顶飞轿也不是凡俗之物,是陈昭眉在拍卖行拍下的。用圣旃檀树木砍下做成的轿子,轿顶四角攒尖,每个角都挂着天青色软烟罗帷帐,绣着白色玫瑰图案,精致非凡。
众人无不纳罕。
白瑰倒是悠然自在,既没有露出被富家女子豪掷千金博取一笑的自得,也没有表现被亲人出卖背叛险些名声扫地的痛苦。
他不紧不慢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玫瑰山羊摆件旁边,对着镜子梳头整装,状似不经意地露出戴着钻石戒指的手。
玫瑰山羊发出不满的声音:别晃你那十克拉大钻戒了,我的眼睛都要亮瞎了。
“是吗?抱歉。”白瑰把手收回袖子里。
黑瑰:……你最好是真的抱歉。
山羊摆件轻轻晃动,发出一阵黑烟,宽肩窄臀小西装的黑瑰再次出现在室内。他在卧房的圈椅上坐下,忽问道:“白汝嫦被抓了?”
“嗯。”白瑰点头,“在你的人生里,应该没有这回事吧?”
白瑰虽然能在梦境里看到黑瑰的人生,但也只能看到有关陈昭眉的记忆,此外的其余人事其实也不太清楚。
黑瑰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在我的人生里,她没有必要下手。”
在黑瑰的人生里,他被小男仆哄着私奔。白汝嫦没有必要做任何损坏黑瑰名声的事情,因为黑瑰自己就够把自己的名声给作没了。
黑瑰自然也就不知道白汝嫦有这样歹毒的心肠。
而现在知道了,黑瑰也没有太大的感觉。首先,他看着白瑰身上发生的事情,是以旁观者的视角,很难代入,也就很难产生激动。第二,他已经是一个经历过生死的百岁老人了,这点龃龉在他眼里真的不算什么大事。第三,除了阿眉之外,他谁都不在乎。更别提什么白汝嫦,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他早就忘了自己有这么一个便宜姐姐了。
然而,在来到白瑰世界之后,黑瑰除了在凝神养气之余,就是在充当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冷静,黑瑰重新审视了一遍他的回忆,也将这些点滴与白瑰世界进行对比。在这中间,他发现了不少寻常的地方。
白瑰和陈昭眉不像他与阿眉。
黑瑰在前十八年,都没经历过任何风雨,半步不出闺门,在季夫人的严格管控中长大,所以他尽管聪明灵慧,但心性还是比较单纯的。初尝情爱滋味的他好容易就被不怀好意的阿眉哄骗了去。
而黑瑰的阿眉也不像这个陈昭眉那么心软柔善。
现在,黑瑰以百岁的心智回忆剖析,能明白一开始阿眉对自己根本没有真心。阿眉当时的心里只想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