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咋舌:“呀呀呀,居然是这么危险的想法?难道当时铃子心里全是把我捆起来关起来不管我怎么求饶都不会停止你糟糕的行为吗——”他突然兴奋。
森鸥外像是没察觉到温和派们加剧的不安,低声细语请小鹿御铃子坐在最前方的首位,语气殷勤,少女无所谓地走上去,坐下,用眼睛扫了扫座下——
“好了,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更重要的东西也早就由德兰整理成协议了——交给你们自己慢慢看吧。”
——是很容易就让人生起同情心的对象。
他们望着森鸥外,不论是面色,还是眼神,都是让人脑袋里“嗡嗡嗡”拉响最高级别警报的危险——这是对他的示威。
他非常自觉地伸手,帮小鹿御铃子推开会议室的门。
五条悟始终觉得,最开始自己在灰扑扑的擂钵街和坐在高处的少女合作成为盟友,各取所求,是他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事情之一。
以小鹿御铃子为首,森鸥外在旁引接,暗组织高层成员鱼贯而入,如同一道道晦暗而危险的影子。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首领大人那副如雪般冷漠的神情,垂下睫毛时无情的神性又怎么会融化掉,多多少少有点活人的气息呢?
森鸥外想。
温和礼貌的声音响起,是乙骨忧太。
那咒术界高层觉得她所图甚大,倒也没错了。
直到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安静,和静静酝酿着的愤怒。
小鹿御铃子平静地看了他几秒。
五条悟:“嗯嗯?”
直到尘埃落定,他们才如蒙大赦地瘫坐在椅子上,目送着暗组织高层成员拥护着小鹿御铃子离开。
过了几秒,五条悟勾起嘴角,“是啊,尊贵的首领大人。”
而小鹿御铃子的态度,同步影响到了暗组织高层成员们对他的态度。
自己是不是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别人眼里的反派?
绝对是故意的吧,森先生?
真的以为她不知道爱丽丝是谁的造物,只要他想就可以被他自由控制吗?
她用眼神平静地质问他。
她看着那几个眼神越发敬畏的年轻咒术师,徒劳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陷入了沉默。
小鹿御铃子继续说。
乙骨忧太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座他所爱的城市,如果知道自己深深眷顾着的少女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该有多难过啊。
“既然如此,那就笑一笑吧——你们的这副表情也太难看了。”
“……什么?”
他笑了笑,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个温和可亲,值得信任的好学生,“您的下属,尼弥芙小姐也和我提到过这个……真的很明显吗?”
所以,他们就像被威胁了的瑟瑟发抖的鹌鹑般抬起头,不敢看对面的暗组织高层成员,便对上小鹿御铃子的目光。
其他人在他眼里就像是不存在的物体,他视若无物。
“不用了,悟。我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在哪里。”
开口说话那人的脸一刹那间憋成了猪肝色,被噎得说不出话:“呃……?!”
五条悟一脸失望:“诶呀,真的不会这么做吗?”
这态度简直在明晃晃表示自己就是故意的。
乙骨忧太不喜欢有人拿祈本里香开玩笑——哪怕这个人是他恩师的盟友和朋友。
小鹿御铃子拨弄了几下鸽血红的耳坠,笑得愈加明显。
祂知道少女身上的变化吗?
祂是否会感到悲伤与心焦呢?
“明明是当老师的人了,怎么还是这副不正经的样子……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这么做,但请现在就停止你奇怪的联想——否则,只好请我的组织成员们把你赶走了,悟。”
“当然是开玩笑的!怎么感觉你还很期待的样子?”
五条悟不知道想到什么,心情很好地弯了弯眼睛,肯定地给了她答案:“会赢的哦,铃子。”
“其实你们该高兴的,五条家的家主不站在你们那一边。”
小鹿御铃子疑惑地甩了甩手中的那份协议:“嗯?谁和你们说,是我差遣你们了?我只是帮我的盟友收拾烂摊子,这烂摊子当然是属于他的——我可不希望多一群办事不力,还心怀鬼胎的累赘下属。”
他果断把自己的人形异能体丢到明面上当作挡箭牌,泰然自若地回避掉了小鹿御铃子的问题。
原本心里七上八下,担心自己走不出会议室的门的温和派们心有余悸地想。
温柔的,带着笑的。她用手指点了点桌面。
啊,这就是狐假虎威的感觉吗……
五条悟的目光没有看向其他人。
五条悟随随便便地环视了一圈。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白,连反驳森鸥外,和他拌嘴都做不到,勉强提起裙摆向小鹿御铃子行礼,语气都是抖的。
好怪,但好爽啊。
“毕竟铃子总这么不服输啊。”
就像是一条直线没有偏移地走到了终点。
小鹿御铃子走到了大门门口,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悟,你觉得我会输吗?”
协议被无声推到了温和派的面前,明明只有文字,却像是不见血的刀刃,字字都能刺得心脏鲜血淋漓。他们缄默着,像是察觉到危险的蚌壳,悄无声息地闭紧,不置一词。
他的身后站着小鹿御铃子和暗组织这一事实便足以让所有人哑声。
小鹿御铃子看着那双因为严肃而异常锐利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