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袁腾笑着说:“好啊,你带路。”
袁腾点点头,他回身去开车,我们的车跟在他后面,开去的地方并不愿,是附近的咖啡馆,我秘书在车内等我,我跟着袁腾进了咖啡厅,他点了一杯咖啡,我要了一杯奶茶,这是隔了差不多一年后,我们再次相见,上次他误会我故意推倒徐婉怡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联系,一年了,不算长,也不算短,最多让熟悉的人陌生,让陌生的人更陌生。
袁腾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似乎还是没变。”
我喝了一口奶茶,笑着问:“是这样吗?没有老?”
他笑着说:“没有看,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说:“你也一样,当爸爸了感觉怎么样?“
说到这个问题上,他很无奈说:“有了孩子,总觉得做什么事情都不自由。”
我笑着说:“都是这样,就像我当妈妈了,也总感觉时间上不是很自由。”
袁腾笑了笑,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没再开口,我也没再开口,大约是双方都知道还能够谈什么,我觉得这样的沉默有些尴尬,便主动开口问他公司最近效益怎么样,谈到这个话题上,袁腾说不怎么好,公司这几年都在下坡路,还说打算裁员了。
我有些惊讶问:“怎么短短的时间,公司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袁腾耸耸肩,很无奈说:“经营不善吧,你知道我做生意向来本本分分,没有太多的能力,而且人际关系也差,就这样莫名其妙走了下坡路了。”
我鼓励他说:“做生意有起有落,这是很寻常的事情。”
袁腾应答了一声说:“算是吧,最近打算将公司转让出去。”
我惊讶问:“不做了?”
他说:“我打算带着全家移民加拿大,去那边重新开始。”
我听了这个消息,好一会儿,说:“恭喜,加拿大是好地方。”
袁腾目光久久看向我说:“其实在准备去加拿大这段期间,我就一直想再见你一面,可你很忙,你舅舅这边你几乎都不怎么联系了,想得到你的消息都只能偶尔从报纸上,才能够搜到一点,我以为我们连最后一面都可能没有机会了,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居然让我在去加拿大前,再次见了你一面。”
我刻意忽视掉袁腾眼里的热切与伤感,我说:“徐婉怡嫁给你真是幸福。”我玩笑着说:“当年可还是我当得红娘呢。”
袁腾看到我的闪躲,他嘴角的笑渐渐落寞下来,他说:“是啊,当年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和婉怡在一起。”
我说:“现在你家庭美满不是很好吗?”
袁腾说:“还好,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原来结完婚后的自己还是偶尔会想起你,有时候看着婉怡,我又开始怀疑当初自己的选择,在中途放弃了你两次,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我说:“既然我们都成家了,这些话就不必再说了,因为无论说多少,谁也无法否认你已经结婚家庭美满的事实,也同样否定不了,现在的我,也已嫁做人妇的事情,就算你没有放弃我,到最后,我同样还是不会选择你,袁腾,你明白吗?”
他说:“明白,我当然明白。”
我轻轻握住他手:“所以,在加拿大好好生活,以后有缘再见。”
袁腾说:“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看着他的要求,非常爽快的说:“好呀,好朋友的拥抱。”
袁腾正站起来要抱我时,徐婉怡从咖啡厅门外气冲冲冲了进来,她二话不说,走到我们面前一把拽过袁腾手,伸出手便狠狠给了袁腾一巴掌,她面容狰狞指着我说:“我就知道你还没忘了这狐狸精!刚才看你送我回去时魂不守舍焦急的样子,我就猜定你是来见她了!她现在只不过是破鞋,被自己老公给抛弃了,也挨不着你来安慰充当好人!而且现在的你配吗?!”
徐婉怡不顾大脑思索的话冲口而出,引起了咖啡厅的人来围观,袁腾不耐烦说:“徐婉怡,在家里胡闹你也就算了!现在是公共场合你给自己留点脸行吗?”
徐婉怡说:“你居然叫我给留脸?那你们刚才苟且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为自己留脸?我告诉你袁腾,我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干过最窝囊的事情!”
袁腾不想理他,对我说了一声:“精微,你先走。”
我点了点头,提着包就想走,徐婉怡从后面一把拽住我,就要来打我,我没有动,只是淡淡一句:“徐婉怡,这一巴掌下来,你的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想想。”
她说:“你居然敢威胁我?你偷我老公你还敢威胁我?我今天就打你了,怎么着了!”
她一巴掌要落我脸上时,袁腾忽然将徐婉怡狠狠一拽,伸出手便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极其清脆狠毒,徐婉怡被打得回不过神来,她有些不相信看向袁腾,半晌说了一句:“你打我?”
袁腾眉头紧皱说:“你有完没完?整天像个泼妇一样,能不能不那么神经病?!”
徐婉怡扯住袁腾就要上去拼命,当然我也没想过要劝架,因为并不关我什么事,在他们两人纠缠中,我提着包一声不吭离开了。
时光真是可怕,可以把一个当初天真少女变成尖酸妇女,而男人同样可怕,结婚后,永远在怀念自己当初没有得到东西,他们总认为失去的才是最美好的,可却殊不知,他得到的东西,也曾美如画,只是被生活琐碎活生生磨成了如今这尖锐刻薄的模样。
我回去后,袁腾来找过我几次,他说想为上次的事情和我道歉,我拒绝了,当时在家里,没有下楼,也没有去他约定好的地方,只是在电话内告诉袁腾:“既然不可能回得去,那就好好生活。”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再也没有说过多余的一句话,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袁腾和徐婉怡,或许两人已经和好如初了,或许两人已经准备好了移民,或者,两人已经开始计划他们的将来和以后了。
他们之后的将来会怎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个人都会变,都会不断往前走,谁也不会停下来,原地不动,而女人无论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都不要自我抛弃,别人放弃自己不可怕,就怕最后连自己都已经放弃自己,那才是世界末日。
而自从沈世林那次离开后,我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我知道,我暂时还不能动,现在是欲擒故纵的阶段,稍微主动一点便很容易被出破绽,我在等,他出差回来后,一定会来找我,一定的。
我翻了一眼日历,一个多月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还有一个月,必须抓紧。
第二天后,晚上我从公司内下班回来,刚到门口便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我当时没有看清楚,因为走廊内的灯光比较暗,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那女人朝我转过身来,是唐琳琳。
她站在门口看向我,对我很是矜持的微笑说:“你回来了。”
我提着公文包问:“有事?”
唐琳琳说:“当然有事,你和宗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我扬起眉说:“谁和你说我们打算离婚了?”
唐琳琳冷笑了一声说:“我现在有他孩子了,难道你想赖着这个位置不肯走吗?”
我笑了出来说:“你有他孩子,并不代表我们嘉嘉不是他儿子,你凭什么用这幅口吻来和我说话?”
唐琳琳笑着说:“不急,我会等你主动和宗祠离婚的,他说过,他会对我和孩子很好很好,你不知道他多喜欢我这个孩子,这段时间他每晚都要听听我肚子内宝宝的声音,尽管根本听不到什么,可他仍旧乐此不疲,纪精微,到现在,你已经输了,你吞了别人的东西,迟早都是要还的,这是报应。”
我说:“如果你这是来和我示威,我很诚实告诉你,你确实赢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她看了我一眼,笑了两声后,提着包很从容淡定从外面前离开,我看着消失后的唐琳琳站在那儿一直没动,而是有些疲惫依着门口坐了一会儿,听到门内传来嘉嘉的笑声时,我从门口站了起来,正要拿出钥匙开门时,我手顿了顿,缓慢侧过身看向身后。
沈世林便站在我后面,他一个人,手臂件挽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在昏暗的灯光中,脸若隐若现,只看见他影子投射在我身上,像是一座山一般,将我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