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稠眼睛开始放刀子，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毫不掩饰。

不等他开口，甘雨娟忙一本正经：“贺总，是这样的，章导要准备筹备《大明星》第二季了，我想问问你和吱吱参加吗？我们其他人都是要参加的。”

贺云稠面无表情：“不参加。”

张妙薇很失望，长叹口气：“唉，《大明星》第一季因为吱吱，成功火出圈，很多网友都等着吱吱的第二季呢，咱们老嘉宾都齐了……就差你们了。”

甘雨娟重重点头。

两人企图说动贺云稠。

然而贺云稠不为所动，不肯答应，就连有些渴望的吱吱，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收养人说了，她现在多数时候以人形出现，就要让“松狮熊猫”淡出众人视线，她不能再去参加节目了。

两人都很失望。

在离开之前，录制完整个《大明星》第一季的甘雨娟道：“阳哲说，如果吱吱不参加，颂浩也就不参加了，我和妙薇是要参加的，连孟阳都要参加，就只差你们了……”

说完，两人失望地离开了。

毕竟第一季的时候，他们真的相处得很不错。

而贺云稠和吱吱却有些沉默。

他们听到了一个新名字——孟阳。

第一季的嘉宾，顶流孟阳。

苏亿已经从所有人记忆中消失了，在他们的认知中，顶流是孟阳，参加节目的是孟阳，和他们相处友好的也是孟阳，而苏亿……那是他们陌生的名字。

那个桃花眼，拥有一手好厨艺的男人，真的消失了。

他们记不得那个有故事的男人，记不得那个惊艳了众人的男人，记不得他的聪明，记不得他对吱吱的捉弄，记不得他做出的美味糕点，以及那捏出来的、活灵活现的吱吱，就连他的粉丝……也记不得了。

莫灵吱微微垂下头。

——苏亿对她其实挺好的。

他杀了灵，但他也为了让她幸福，将永生的寿命给了贺云稠，让她从今往后，再也不用为收养人可能的逝去而悲伤。

他成全了他们。

诚然，他的消失有因为知道真相的痛苦，以及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但也确实是成全了他们。

贺云稠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吱吱，我们会永远记得他的，如果有下一辈子，或者有另一个世界，他应该见到了他一直惦记的小婉，用尽一切向她道歉，祈求她的原谅……”贺云稠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莫灵吱将小脑袋靠在贺云稠的胸口，重重点头。

——他们会记得的。

——那个桃花眼，笑起来眼睛里面像是盛满星河的苏亿。

他犯了大错，对不起小婉，但他对他们是恩。

他们会永远记得。

事实上，记得苏亿的不止他们。

还有松树爷爷，还有……白玉。

白玉站在华明门口，她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穿得脏兮兮的，就那么呆滞地站在那儿，像是个疯掉的乞丐，旁边有人路过都会嫌弃地皱皱眉。

就连好心人也是报警，让她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

哪里还能认出她是当初的那个清纯玉女掌门人？

她站在那里，精神有些恍惚，一时之间仿佛自己还是当初的清纯玉女掌门人，一时之间，又好像脑袋里面塞进了很多混乱的东西，理都理不清。

对面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顶流孟阳的广告。

但是莫名的，白玉脑海中像是出现了另一个人，那个有一双桃花眼的男人，他正冷漠地看着她。

白玉有些想不清楚。

她拼命地去想，脑袋里面乱糟糟的，怎么都想不明白。

这时候，前方大门口，贺云稠抱着吱吱走了出来，司机开着车停在华明外面，等待他们上车。

白玉定定看着他们。

正好莫灵吱抬头，她们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