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得喝,齐爷的一片心意,浪费不好。”他旋即哂笑着,“东西还是齐爷看着我喝下去的,是吧?”
“还有……伊文我会让人照顾着,这一点齐爷不必担心。”
说起来,这是整场收网行动中最令他心口堵得慌的事情。
确切地说,伊文确实帮了他,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倒打一耙,将伊文仅有的亲人从身边带走。
此前,裴骁南曾旁敲侧击问他会不会怪自己。
伊文一脸真诚:“南哥,你有你的选择跟立场,但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我以后也不想赚毒品的肮脏钱。”
将伊文的话送达后,裴骁南起身,面色森然:“你应该还记得路从……”
路从,他反应了几秒,是被他弄死的条子。
“是我弄死的。”齐弘生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当初你听我说的时候,都恨不得杀死我吧,裴sir。”
“可惜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齐弘生假模假样叹了口气:“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在西城待久了,好人也会变成坏人。”
金钱利益、贪婪权望,足以让世人摒弃掉不值一提的信仰。
齐弘生接着说:“有时候我会想你豁出命来做,还可能无人铭记,有意义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当时为了给我挡枪,差点失血过多死掉,大大小小伤病不断。”
甚至稍有不慎染上毒瘾,便是万劫不复。
裴骁南顿了顿,忽然也笑了:“齐爷想知道我为什么没变?”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坚定地戳中:“因为这儿。”
这儿坚强的人,注定一往无前。
……
开春之际,时晚寻收到消息,《我们的征程》得到了奖项的入围资格。
最终的颁奖仪式在京城举行,结果会在仪式上公布。
钱澄乐呵呵的:“小时,你就当公费旅游,拿不拿奖不是必须的,能提名已经是一项荣誉了。”
钱澄这么说,也是不想让她负担起压力。
在颁奖仪式前,时晚寻比较愁的还是出席装扮的问题。
她的裙子都是工作风或者休闲风,几乎没有颁奖礼的衣服。
她就随口跟他提了句,结果裴骁南直接带她去商场恨不得将昂贵的裙子全部买下来。
当然,这中间剔除了露背的、高开叉的款式。
最后,她定下来一件绀青色的旗袍,花纹算不得繁复,点缀着素色压襟,呈现恰到好处的美感。
不得不说,这件旗袍很衬身材。
她对着镜子时,裴骁南慢慢从后拥上,吻了下她白皙的后颈。
“穿这件去应该没问题吧?”她浅笑盈盈地扭过头。
裴骁南按捺着某些念头,漫不经心道:“你去之前最好给放好。”
要不然撕坏了,她肯定会心疼。
时晚寻:“……”
裴骁南微微俯身,勾起小姑娘垂落的发丝。
她乌瞳里满是他的倒影,感觉到他的凑近。
这一吻,他放缓了感官感受,吻得无比轻柔。
过了两天,时晚寻订好机票准备出发。
裴骁南给她送到机场,帮她拿着行李箱。
她难舍难分地抱了他一下,温和偏幼的一张脸在光线下更显得清纯。
裴骁南隔着口罩捏了下她的脸颊,笑得混不吝:“得,别想我,到地方了再跟我说一声。”
“好。”
话是这么说,想他还是会想他。
满怀着满腔憧憬与些许的紧张,她准备去登机。
他一直等待到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将【平安降落】四个字发送出去。
脑海里弥留的是小姑娘单薄倔强的背影。
飞机降落到京城机场时,时晚寻刚从困顿的情绪中略微缓解,就感觉了京城春季的干燥。
傍晚,她住在安排好的酒店里,简单洗漱了一番。
夜阑人静,窗外的夜景霓虹交织。
打开手机时,她也没忘记得跟他报备一声。
时晚寻:【我到京城了。】
那边直接将电话拨了过来,她直接摁下接听键。
“到酒店了吗?”他声线低冽地问了句。
“到啦,住的地方都挺好的,离明天仪式的地方很近。”
她温软地回着话,又听到电话那头‘咔哒’一声轻响。
裴骁南指间捻着根烟,慢条斯理吞吐着烟雾,嗓音摩挲过颗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