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写到这里就结束了,似乎把问题抛给了他,他该怎么把钥匙拿回来?
首先,恐怕得去检查尸体。
他的脑袋清晰地得出了结论,可是他的身体不是这么想的,因为恐惧双脚抖得走不动路,双手死死地握着桌沿。从进门开始他就有意忽视房间中的八张床,那上面躺着烧死的、溺死的、憋死的……死法各异,死相极惨,恶心的画面像蝴蝶一样在他胃里扑腾。
不,他必须过去,否则他就得呆在这破屋子里和尸体一起慢慢腐烂。
白渐潇慢吞吞地摸索到陆之穹的床位边,试着把手放在了他脸上。那僵硬冰冷的触感简直把他烫了一下,银白的头发却是柔软至极,他闪电般缩回手,念了声“打扰了”,开始解他的衣服。
扒掉工装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背心,白渐潇把他的背心慢慢卷起来,露出了劲瘦有力的腰腹,往上是结实的胸膛和漂亮的锁骨。其实他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却柔韧而有力,好像一把千锤百炼、精光内敛的名刀。
一边寻找钥匙,白渐潇一边啧啧赞叹,竟然连对尸体的恐惧都忘了。他慢慢把陆之穹剥得只剩一条内裤,正在犹豫要不要下贼手的时候,陆之穹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能听到吗?”
白渐潇吓得毛都炸了,迅速拉起床单罩住他的尸体,回头一看,根本没人。
因为冒犯尸体,所以闹鬼了吗……
“不要傻看了,抬头。”陆之穹又说。不知怎么的,白渐潇似乎从他没有语气的话语中听出了鄙视。
白渐潇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纸杯又悄悄地吊了下来,而陆之穹又是第一个发现纸杯的人。
“你的声音也可以通过传声筒传过来?”这是攸兰的声音。
“应该说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互相交流了,不过好像声音足够大才能被传递。”这是蓝珊的声音,“能听到的都吱一声。”
“吱。”
“吱。”
“吱。”
这三只异口同声的小老鼠是孟响、李依依和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