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玩家还说了:“上次你托我打听的地方我终于打听到了,是有那么一个地方叫希望农场,在很偏远很偏远的地方,只有眷族们会去那里。那地方疯狂因子的分布很奇怪,空气中几乎是没有的,有几个地方浓度却高达70%,人碰一下就要疯。我看你也别瞎想了,一旦进去了,没有人能离开希望农场。”
攸兰顿时想明白了,哈,这真是一个省时又省力的方式,如果将那么大的空间都布满疯狂因子,浪费又不实惠,不如全集中在农户的家里——即使有玩家逃到农场,第一反应肯定是寻找人类,就像飞蛾扑向烈火一样,簌,就烧死了……没想到他们小心谨慎了三年,却依旧逃不过早就写好的命运。如果当时他们沿着世界的尽头继续往前走,会走到哪里去呢?
攸兰麻木地听着,把自己关在那间空牢房里,重又拿起瞭望管,这次她转到了希望农场,深深地凝望着那个枯瘦如柴的男人。
她重新出发,回到希望农场,却没有携带一支清醒药剂。
韩世筠骄傲地插着腰,望着一片青青的麦苗,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赛因佝偻着背站在他身边,最近他越发衰弱了,谁都看得出他快死了。他也很忧愁,说他死了,谁来给农作物浇水施肥呢?
韩世筠安慰他:“没关系,我相信会有人来接替你的!”
突然之间,韩世筠捂住了脸颊,脸上浮现了一个如梦似幻的微笑。
“你笑什么?”赛因问。
“老婆大人亲了我一下。”韩世筠笑道。
按照赛因对韩世筠的了解,知道他不过又开了个玩笑,这个男人总是没事儿瞎开心。
下一刻,他看到韩世筠身首分家,头颅滚到了地上,笑容凝固成了永恒。他的尸体倒向了另一边,贯彻着死不合作的精神。
一根极细的银丝因为沾上了血,显露了它的形状,这么细的丝却能够割断人的头,真叫人难以置信。赛因遗憾地收敛起韩世筠的尸体,“可惜你看不见这一季的麦熟了,我会按照你的遗愿把你埋在麦田里的。”
说完这句话,赛因也倒在了地上,攸兰顺手也把他给杀了。
接着攸兰杀死了一公里以内所有“活着”的人,确定不会再受疯狂因子影响后,她慢吞吞地走了过来,跨过赛因,用丝织的柔软布料裹起韩世筠的尸体,带着他离开了希望农场。
就是从那一天起,她开始衰老、发胖、松弛。
她曾在一个房间里看过自由的风景,度过了永生难忘的三年,现在她关上了窗子,因为那自由的风景是虚假的,飞翔的燕子是假的,天上的星星也是假的。唯有怀中冰凉的尸骨如此真实,她深深地拥抱死去的爱人,像拥抱一颗寂灭的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