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南衾时,她无聊地呆在小院里,重复了“小羽毛为什么不来玩”的问题。陆之穹察觉她的肚子胀得很大,大到实在让人无法忽略。他满怀恐惧地问:“南姐,你肚子里是什么?”
他甚至没有问“你的肚子怎么了”,他问的是“你肚子里是什么”,仿佛恐惧说出那个自己早就知道的答案似的。
“啊,这里吗?”南衾低下头,拍了拍肚子,“是疯狂因子啊,满满一肚子疯狂因子哦,就快要填满了,线都快要崩开了……”
“是谁!是谁干的?!”陆之穹快要发疯。
“什么谁干的?”南衾奇怪道,“难道不是本来就在我肚子里吗?”
“不……”
“奇怪的明明是你吧?难道我不是一开始就挂在那面墙上吗?”南衾掀开衣服,露出肚子上的裂口,“我刚醒来的时候,明明就挂在那面墙上,明明肚子里就装满了疯狂因子,是你强行把我拽下来的,是你强行把疯狂因子处理掉的……我只是想回到本来的样子而已。”
“你不是!你只是我的噩梦……”陆之穹失声叫道。他忽然说不出话来,他看到一面荆棘之墙拔地而起,一根棘刺从南衾胸口贯穿,她高高挂起如一面飘扬的旗帜。
“不!”南衾疯狂地吼叫道,“这就是我在你记忆中真实的样子啊!”
快醒来!陆之穹的指甲狠狠地掐进自己的手心,鲜血汩汩流出,这不是噩梦,这一次是真的!理智的弦全部崩断,荆棘之墙在盛怒之中裂成齑粉,南衾从空中落下,嘴角带着解脱的微笑。
另一侧,塔内,阿莫尔猛地站起来,一语不发地拨开人群朝外走。
“会长?”迦陵不安地喊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是陆之穹。”跃川以肯定的口吻说道,能让一向波澜不惊的会长如此惊慌失色,除了陆之穹还能有谁?
他们跟着阿莫尔迅速来到南衾的小院,门上了锁,阿莫尔推了推没打开,迦陵越过他抬腿就是一脚,轰地一声把门踹开。
“怎么了?”陆之穹缓缓回过头。他正站在水井边洗手,水流缓缓地从他的手指淌下,指节修长干净,阳光下泛着玉一样生冷的色泽。
南衾正躺在摇椅上小睡,身上盖着一条编织毛毯,听到动静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生什么了嘛……我怎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