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车子后座, 两只手撑在身侧,小腿在座位下晃荡。
但看眼睛, 季寒川知道,邵佑一定、一定是坐在他那间办公室里。他背后有一扇落地窗, 季寒川其实不太喜欢这个设计, 觉得每到冬日,外面的寒意都要透过玻璃渗进屋里,哪怕开着空调, 都不能避免接触这份凉寒。
他这么给邵佑说过。邵佑听完, 莞尔,说:“我爸一定不知道还有人这么抱怨。”
季寒川就问他,那邵先生怎么觉得?
邵佑有点漫不经心,说:“他喜欢在工作累了的时候转过去看看风景,有种‘大权在握’的感觉吧。寒川, 外面能看到黄浦江。”
这里楼层很高, 夜晚来看, 会有种俯瞰整个城市的感觉。
季寒川评价:“有点封建?”
邵佑思忖片刻,承认:“可能是有些这方面的意思。”
他空余时间很少, 分分秒秒都塞满了事。能和季寒川聊几句天,都算放松。
邵佑靠在椅背上, 一只手撑着扶手, 手肘落在上面, 手指点在额角。
季寒川原本是拿文件进来给他签,看到此情此情,他把邵佑另一只手拉过来,放在唇边亲一亲。
邵佑就含笑摇头,说:“不要做坏事。”
季寒川指责他:“是你满脑子‘坏事’。”
邵佑叹气。
人的精力很有限,他也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了。和爱人在一起,亲昵的次数在慢慢减少,更多时间只是简单的肢体触碰,不带情欲意味的亲吻。至于更多的,他与寒川都比较有心无力。
当体力被繁重的训练榨干,时间被各种事情填满,能有一刻闲余,用来像这会儿一样讲话,都是很幸福、又很奢侈的事。
而时光荏苒,终于有一天,他们就算“有力”,也根本无法实际见到对方,像当初一样,手臂不经意地摩擦,捏在邵佑手上的钢笔歪一歪,去碰季寒川小臂。默契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