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坐在一边, 抓紧扒新出现的场景数据,很懊恼自己竟然没有发现隐藏在轿车里的镶嵌指令。邵佑安慰她,说轿车已经算得上好找,一中与外界的联系要更容易被忽略。
游戏重启到第十五次, 只有寒川在的那次,玩家打破了一中与外界的隔阂。
“不过这样一来。”有两个世界作为参照,宁宁只用找其中的相似之处就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她很雀跃,眼里闪烁着兴味的光, “岂不是可以想套多少就套多少?他们以为已经‘结束’了, 可又醒来, 发现自己还在另一场游戏里……”
宁宁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小娟分享自己这个发现。
无数个宁宁, 出现在无数不同程娟身边。也有一个宁宁虚心去请教画师,想知道这个新被找出的指令还能开发出什么妙用。
马路边的沟壑里,季寒川苦口婆心,说:“你如果想让冯兴贤好好活着,就得让他在‘天黑、天亮’的尺度内完成这场游戏。”
躺在杂草中的女人不为所动。
季寒川抱着孩子,还要给她打伞。他说:“不过如果你想让他死,当我没说。等在这个世界待久了,他会变得没办法适应新的游戏,心态上的变化,要么让他懦弱,要么让他一惊一乍,不管哪样都容易死得快。到时候,你们两个死都死得天各一方,好像还不如你直接把他‘留下’。不过那之后,你一个人重启游戏,他倒是孤零零留在这里。”
如果说在搜完一切信息、下到这片沟壑前,季寒川对于“真正的郭晓璐就是‘祂’”只有七分把握。那到头脑出现熟悉的晕眩时,他的把握,就到了十分。
这个躺在他面前的女人,与鑫鑫旅馆内的“郭晓璐”,不能粗暴地画等号。
那个坐在旅馆床上、在于冯兴贤叙旧情的“郭晓璐”,更像是一种“我可以得救、不用无人关注地死在这里”的妄想。女人的神智已经沉入潜意识,陷入一种回光返照。她明明躺在沟壑中,雨水不断落在身上,意识却以为自己又爬上路面,找到旅馆,有一张温暖的床,可以得救。
但事实上,旅馆又不断提醒她,这里危机四伏。
接二连三的死亡之后,她还要面对自己最恐惧也最不想面对的对象:导致一切发生的公婆、丈夫。
女人一面挣扎,想要苏醒。一面又因重伤、心力憔悴,要陷入彻底的死亡。
结合岑鸿对于自己“撞鬼”的描述,季寒川觉得,真实状况可能还需要修改一下。并不是女人自己跌落到沟里,而是岑鸿开车时撞到她。这让郭晓璐对车上四人怀揣深深恨意,将他们一起拖入自己的噩梦。
每一次选择,都会导入不同的危机。
这仿佛是她人生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