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回掠了两百多里,莫问改道西北,继续赶路,直到掠出五百里方才真正放下心来,寻了一处小镇歇脚休息。
甩脱了东海龙族,莫问暗道侥幸,先前已然施出了浑身解数,若是再不能逃脱,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除了侥幸,莫问心中还有几分沮丧,与东海龙族的对战让他看到了自己实力的不足,原本以为灵气的增长可以弥补失去天狼毫所带来的实力大降,未曾想灵气根本无法与天狼毫的神异相提并论,若是天狼毫没有损毁,画写符咒召请的神兽就不会在龙族的攻击之下不堪一击,更有甚者,还可以越级画写金符,直接击败东海龙族。但此时天狼毫已经损毁,灵气再充足也无法画写金符了。
喝了几杯白酒之后莫问心中的沮丧逐渐消淡,他想通了天狼毫的损坏乃是天意所致,若是天狼毫没有损毁,以他此时的灵气修为,可以轻松斩杀龙族和散仙,凡间就无有敌手了,上天不会允许凡间有这样一个不受管制的无敌存在。
打尖过后已然是午时三刻,莫问启程南下,先前为了甩脱龙族,他走了不短的回头路,需要尽快赶到建康与南海龙族会和。
由于时日尚短,邺城巨变尚未传至外郡城镇,赵国境内并无民变,但先前数年的西北战事令赵国国力耗损严重,路上灾民成群,饿殍填塞沟渠。
衣衫褴褛的灾民拖家带口往南行走,南方的晋国是他们的目的地,至于能否在饿死之前走到晋国他们并不知晓,亦不知晓走到边境会不会有胡人士兵阻拦他们,更不知道晋国会不会接纳他们。
没有比较就没有好坏,虽然见多了难民和灾民,再次见到难民还是令莫问暗自后怕,若不是当年机缘巧合的修习了道法,他此时的境遇不会比这些难民更好,甚至能不能活到今天都不一定,正是因为修习了道法,才令他不但于乱世之中保全了性命,还受到各国君主的敬畏和尊敬,抛开大的差别,单就赶路而言,他人翻山越岭每日不过行出百十里,而他提气凌空,日行千里轻松从容。
傍晚时分,莫问到得清平城,这里是赵军和晋军对峙的区域,赵军起寨百里,屯兵无数,与固守清平城的晋队对垒。
莫问到得此处,看到了惨烈的杀戮,杀戮并非发生于赵国和晋国的战争,而是赵队对赵国南下逃命难民的疯狂杀戮,这些难逃的难民被冠以叛国罪名惨遭屠杀,手无寸铁饥肠辘辘的难民在赵军的箭雨之下纷纷倒地,幸存的难民只能调头回返,实则他们并非幸存者,逃过了今日的箭雨却逃不过明日的饥饿。
“道长,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一瘦弱男子抱着一腹部中箭的孩童跪在莫问面前痛哭哀求,他并不认识莫问,但是在他的印象当中道人都是懂得医术的,所谓病急乱投医就是如此。
莫问一路南下,见到了很多难民,却少见孩童,孩子都哪儿去了,他不愿想也不敢想,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子年纪当在三十岁上下,瘦骨嶙峋,五官几乎瘦成了骷髅,但是他还带着孩子,在生死面前,这个陌生男子表现出的浓浓父性令莫问心中为之大动,这是一个不愿易子而食的好父亲。
莫问探手抚向那男童寸关尺,根据脉相确定他生机未绝,转而抬手发出灵气试那羽箭入体的深度和位置,在确定其可以医治之后以灵气震出了那男童腹部的羽箭,转而自怀中摸出一粒丹药一分为二,喂其半粒,捏碎外敷半粒。
这丹药是阿九当年自无名山炼制的,阿九飞升之前二人回到无名山时莫问将其带在了身上,这些丹药药效神异,得到医治,那男童很快止血,睁眼苏醒。
“道长,求您收了犬子做徒弟吧。”那瘦弱男子磕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