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的意思是，你才不是东西。”

“……”

南裴琛斜了沈尹一眼：“嗯，你有水平。”

好在小怪物没听懂他们后面的话，倒是听懂了爸爸妈妈这两个词，他尖长的指甲扯了扯沈尹的裤脚，有些兴奋的指着教室里面，发出了一个声调奇怪的音：“爸爸！”

见两人面露不解，他又嗖地一下蹿出去，把刚才南裴琛踢出去的东西叼了回来，扔到地上，用头拱了一下，叫道：“爸爸！”

沈尹：“……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爸？”

小怪物居然点了点头，尖利的指甲在地上画了一竖，叫了一声“爸爸”，紧接着，他又在地上画了十几条竖线，每画一条，就叫一声爸爸，当画到第二十条的时候，他又拱了拱榆树的脑袋，将那颗脑袋压在第二十条竖线上。

然后，他又在另一边画了一条横线，叫了一声“妈妈”。

“你有二十个爸爸？”沈尹才问完这一句，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显然，这是一个被母亲遗弃的孩子，而孩子甚至连自己真正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也许，连他的母亲，都不知道。

第17章 阳光学院（十二）

小怪物能说出的话不多，而且发音也非常不标准，显然是没有受到过教导和训练。

思及此，两人陷入了沉默。

不过，沈尹是沉默于小怪物的身世，因为找现在看来，那个想要跳楼的丽丽就是小怪物的母亲。

一个未成年的学生，生了孩子，抛开身体上的伤痛不管，光是社会舆论上的压力，就能将她压垮。

这个社会对女孩就是这么的残忍和冷酷，哪怕犯错的本身并不是她，只要她遭遇了，就会成为别人排斥的对象。

一句“为什么人家不qj别人，就qj你？肯定是因为你打扮得太不检点了，你得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就足够把承受能力弱的女孩压垮。

当然，不也不仅仅是女孩，那些发生在校园里面的霸凌事件，也会冒出很多可笑又可悲的受害者有罪论。

“为什么人家不霸凌别人，就霸凌你？你有没有反省过你自己的问题。”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谁让你看起来那么懦弱又胆小，不欺负你欺负谁？”

“我们就是玩玩而已，开个玩笑都不行吗？你也太上纲上线了。”

诸如此类。

孩子的恶，盲从的恶，欺凌弱小的恶，仿佛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理所当然。

沈尹弯下腰，将小怪物抱了起来。

小怪物嘻嘻嘻地笑了起来，似乎很开心：“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