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室内没人再说话,但这段沉默不过维持了十秒,虞幼堂突然就情绪崩溃了似的,他凭着直觉伸手拽住了何太哀的衣领,然后将人恶狠狠地扯到自己跟前:“凭什么?凭什么一切都由你说了算?!你想活的时候,就不择手段地活着,等现在想死了,又随便要我杀了你。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想法,怎么这样自私?”
自私?或许吧。
何太哀看着虞幼堂近在咫尺的脸,他慢慢道:“我不是随随便便。我刚刚说小怜、你师兄,还有你,都可以,但其实我最希望的,那个能在最后动手杀了我的,我希望是你。”
“你做梦!”
何太哀怔住。
虞幼堂面无表情的:“你做了这些事情,杀了那么多人,结果现在不想面对了,就打算一死百了走个干净?我告诉你,何太哀你做梦。你必须活着,你必须活下来,为你所做的这一切负罪偿还,而你没有还清之前,你不准死。”
何太哀十分惊奇地看着虞幼堂。
主要是虞幼堂面无表情地跟他说着这种狠话的同时,居然在哭,湿漉漉的睫毛,雀羽似的粘连着,能够哭得这样不动声色,实在是奇人。
这什么人啊,要不是亲眼所见,放以前,何太哀根本想不到,居然有人可以做到一边用如此语气和表情在跟人说话,然后一边哭。
是太要强还是怎样?也太绝了。
“不准死……吗?”何太哀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又能怎么赎罪?”
虞幼堂摸索着将玉佩重新套回到何太哀脖子上,神色冷漠:“杀生之罪,你必须靠救生来赎。你杀过一个人,就该去救回十个,百个,千个,甚至更多的人来偿还这份罪孽。没有还清之前,你不准死。而在此之前,我会一直看着你。”
何太哀半晌没说话,许久之后,他迟疑问道:“你的意思是 你要带着我在身边?”
虞幼堂没应声。
何太哀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玉佩,又抬头看了看虞幼堂,继续问:“你给我戴上这个玉佩,嗯,算是给我上‘鬼牌’?跟‘狗牌’识别一样,表示我是有主人看管的‘良鬼’吗?”
虞幼堂神色微微一变,这神色一时也不大好识别形容,好像是有点羞恼,又可能是别的,他抿了一下唇,再开口时,声音特别冰冷:“不错,你以后就是我看管的‘鬼’。我会监督你以后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决定,我不会让你再行差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