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河西自秦以来就是我们汉家的龙兴之地,金城,你可知道从大晋南迁江南的时候算起,这块土地换过多少家主人?”
“爷爷,这个孙儿真是未曾听说过。”我有点不安的答道。
“先是晋末凉州刺史张轨的后人自立为王,是谓前凉。50年前氐人符洪占据关中,攻陷长安,立号为秦,是谓前秦。20年前,前秦天王苻坚挥师西进,把这河西四郡又收入了自家囊中。5年前羌人姚苌渭北叛变,擒杀苻坚自立为王,国号也为秦,是谓后秦,这河西之地又落入了羌人之手,而今这阳关的主事肯定又换新人啦!呵呵。”
爷爷喝了口皮囊中的饮水,呵呵苦笑道。
这条商路上行走了近一个甲子,爷爷对河西这块王国的更替、世道人情的变化了如指掌,诉说起来也如数家珍一般。
“不过这王国如此频繁的变换,也有益处!河西这块的官家百姓经过这些年来的融合相处,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分彼此了,呵呵。现在不管是长安城的大街上,还是这河西四郡的置地,已经很难分清谁是汉人、谁是氐人、谁是羌民了!这样也好,晋末天下大乱那会胡人对于我们汉人的肆意杀戮,如今已经看不到了。”
说到这里爷爷稍感欣慰的舒了口气,而我已经听的有些昏昏欲睡了。
这时前方传来了堵塞的消息,商队停止了行走,就地休息。
外公早就去了关口那儿,打听守关主事的情况,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秦冲坐在沙地上,投靠坐骑的肚子呼呼大睡了过去。
有伙计已经临时搭起了一顶帐篷,来请爷爷他们进去歇息,以避免太阳的暴晒。
“这阳关呢?还有啥典故来历?少主给我们说上一说。”
在帐篷内坐定之后,苏叔接着刚才的话茬呵呵问道。
“过敦煌前去西域的商道历来有两条,一条北路一条南路。”
帐篷里比外边凉快了很多,这次随队行商对我来说就是一趟学习之旅,爷爷、苏叔他们对我的指导考校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我把脚下的沙地平摊了一块,在上面画出了两条商路的草图来。
“北路出玉门关经龟兹、乌孙、疏勒至安息,南路过阳关,经鄯善、于阗,南越葱岭,可以到达贵霜、萨珊、天竺诸国。苏叔,我说的不知对还是不对。”
描画完毕,我抬头向苏叔虚心的讨教道。
这两条商道,他们这些前辈已经走过几十趟了。
“老爷,我们少主是可造之材啊!呵呵!”苏叔开心的向一旁的爷爷恭喜道。
“行商之人这些都是基本功,沿途的关卡驿站、山川地貌都要了然于心,光会纸上谈兵可不行。明年回来,我就带你走一趟北路,顺道去买一批大宛乌孙的良驹带回去!”
爷爷捋着灰白的长须欣慰的笑道,经过沿途这么多的考验,他老人家已经铁了心要培养我做他的接班人了。
这时,外公和另外两个同去关城的伙计回来了,也带回了一条不好的消息。